0.
“歡迎回來。”
她從門簾後走出，與你對坐在櫃台上，放下手中端著的盤子，茉莉花茶配上些許清淡的茶點，足以一掃一日的疲憊。
“哦，我本該想到的，您應該口味重些？”
再怎麼重也不可能超越我們的辣條的。
“這樣便好。”你擺擺手。
“上次說到……”
“女孩，夢到了龍。”
“對。”她雙手輕拍，身體前傾了些。
“但是我們的夜並不知道少女夢到了龍，甚至沒有想為什麼她一直沉睡不醒。隻當是孩子嗜睡，便丟下她，一個人跑到了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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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揮開那晶瑩透亮的珠簾，步伐也緩了下來。
她不喜歡那些姑娘們身上濃重的胭脂水粉味，但有她的地方，空氣中會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伴著她溫柔的聲音能讓任何人昏沉的睡去。
她坐在桌前，隻是自顧自地舉杯。
她很美，借著傾世的容顏遊走於上流社會，過著被貴族包養的驕奢生活，卻不曾有一天忘記自己出身何處。她的手細嫩而光滑，拂過任何男人的麵頰，都能接觸到其內心之中。
可此刻她卻丟了魂似的，神情恍惚。
那一度攝魂的美目，空空地望著他。
“怎麼。”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卻是按捺了心中所想。
“若是，將軍要你殺我。你要殺我……誰也攔不住的吧。”
她朱唇輕起。他曾聽過她的歌喉，一如魔界的夜鶯。在最黑暗的地方，她是最完美的女神。
但此刻的言語，卻幹澀而無力，無力到令人心疼。
“是你自己說的，和妓女談愛情的都是傻瓜，你們的眼裏隻有利益，隻有金錢，隻有用墮落換來的自由。”他的語氣平淡無波，身體卻近乎僵硬了，“事到如今，也是你咎由自取。”
“是啊。”
她閉上眼，身體朝一邊倒去，側著頭定格下來，金色的頭發垂在臉側，那宛如解脫的神情浮現，竟美的驚心動魄。
“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們。”
“還沒有。”
她的語氣稍帶上了些力度。
“我隻是……隻是不能傷害他，我不敢……我不想……”
啊，這是沉溺在情愛中的女子嗎？躊躇不決，連曾經的痛苦都可以放下，連身負的責任都可以舍棄，隻是這樣，隻是這樣沉溺……
“夜。”
她的臉色蒼白，卻擠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
“謝謝你，對不起。”
“你救過我，希兒。”
他站了起來，想要離開卻覺得步履沉重。
“你曾經冷厲的像是冰霜，不在乎名聲和目光……可如今的你，更像是個普通女子。”
可笑啊，這……卻是他曾經期望的事情。
期望她自由的那一天，由她自己選擇未來，期望她結婚生子，期望她幸福一生。
可是，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我的命是將軍的，我的心是殿下的。”
她的語氣漸漸的變了，談及心上人，連聲音都開始變得堅決。
你的一切都，與我無關啊。
“若有一天你賜我死，我便死。我發誓永不背叛將軍，也發誓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賜你死，你便……死。
他閉上眼，感到身體幾乎已經僵硬，握著武器從不顫抖的雙手在揮開那珠簾的瞬間，竟有一刻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