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哇哦，這根本是個水妖吧，你們看她的眼睛。”
“放開我……嗚，嗚嗚……”
幼小的女孩被扯住頭發抓起來，幾個貴族的少爺掰著她的臉，翻著她的眼皮，那湛藍之色連著水汪汪的眼眶被一覽無餘。
但是她的力氣太小了，不如說比起同齡人她的力氣一直很小，因而一直被人欺負也無法反擊。
“喂！你們在幹什麼？”
啊，那就是第一次相見嗎？
風風火火地衝上來，在一群人的驚呼中一拳打在那個拽著她的男孩臉上，但是意料之外的是周圍的男孩都沒有反擊，而是驚慌地退開了。
“午……午夜殿下？快走，走！”
然後他們一窩蜂地全都跑掉了。
記得那時候的你還並不似現在沉穩……或者說冰冷。雙手按在膝蓋上彎著腰，看著那群男孩子跑掉的方向叫囂，然後哼哼兩聲轉過來看她。
沒想到她當時還在地上趴著，因為太過害怕並不敢輕舉妄動，這麼一對視淚水竟然就掉了下來。
“啊啊啊，你別哭啊，別別別……天哪……”
看著手足無措在麵前蹲下來的小男孩，露西亞先是向後縮了縮，但是見他趕走了那些欺負她的人又沒有再動粗，還是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抽泣。
“唔……你就是露西亞嗎？別哭了哦，以後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我來幫你把他們趕跑！”
看著小男孩有些幼稚地揮舞著自己的拳頭，露西亞試著往前靠一些。
“你是……你是誰？”
“我是你哥哥哦。”
直到百年以後，露西亞仍然守著一個秘密。
隻有她，隻有她曾見過午夜發自內心的，爽朗的笑容。
2.
那時候魔族的殿下剛剛開始召回，午夜作為布雷恩家族的嫡子，和母親一起住在皇宮之中，也算是最位高權重的皇子。
而露西亞，隻身一人無親無故，因為化形還不完整，偶爾可以看到她閃出的鱗片，那些貴族的小孩子們總喜歡因此嘲笑她欺負她。
“聽好了！露西亞是我妹妹，如果你們以後再敢欺負她，我給你們一個一個全打趴下！”
露西亞趴在午夜身後，看著那群憤怒的，卻又礙於午夜身份不敢上前的男孩子們，咬牙切齒地罵了她兩句，她趕緊縮回午夜背後不看前麵，午夜沒有回頭隻是抓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放鬆。
後來那些男孩都跑掉了，哥哥的手很溫暖，她這麼想著。
那時候魔王還在南征北戰，魔族和神族的衝突，邊境附屬種族的不安分，而且有些傳聞說魔王不過是不想回到這個曾經讓他傷心不已的地方來，露西亞那時候還並不明白那些話的意思。
魔族的萬山赤土很少有能養活的植物，但是用於皇家花園種植的黑葉草卻是其中的一種。
在那一片漆黑的草原之上，露西亞安靜地抱著書本，午夜在她旁邊咿咿呀呀地跑著鬧著，跑累了就在她身邊一屁股坐下來。
“露西亞你又在看這麼難的書哦……”
懵懂無知的時候午夜可以很自然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那時候她穿著露肩的藍色長裙，女孩子心思縝密一些，緋紅很快爬上了她的臉頰，因為害羞分了心，但是午夜卻隻是盯著她手裏的書。
“唔，魔法典籍……啊，這種書果然看著就會頭大。”
一邊說著，午夜的頭就一邊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