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容易把午夜拖進了附近的一處山洞，黑爵卻開始犯難。
“我們並沒有走出足夠安全的距離，如果在這裏的話……主人的氣息外溢出去，一定會引起死靈之潮。”
聽到死靈之潮四個字，墓猛地抖了抖，響起趴在午夜背上看到的身後那副如同地獄入口一般的場景，她仍然心有餘悸。
午夜的呼吸越來越粗壯，但是看到墓還在盯著他看，卻還是無法冷靜下來。
“你隻要滾回去待著就行了！少在這添麻煩了！”
“我……”
“好了給我閉嘴吧！黑爵，把洞口堵上，你們兩個都滾出去！”
看著墓幾乎又要哭出來了，黑爵隻能歎了口氣，抓著墓的手臂把她拽出山洞。
幾塊巨石落下，將洞口最後一絲月光也遮蔽，午夜終於支撐不住跪了下去，盡管那由靈魂深處升起的躁動他無法壓製，可是想起剛才小家夥的表情……
不……不是管這些的時候。
強行梳理體內暴躁的魔力，他盤坐下來。
“小殿下……對不起……”
看著墓空蕩蕩的左手，包紮的傷口仍然在不斷滲出血來，想起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黑爵都感到無比心疼。主人一定也是同樣的心情，隻是……無法已經無法正常地將它們表達出來了吧。
“黑爵……”
墓隻能用單手拽著他的衣角，把頭靠在他身側，盡管下唇已經咬出了血，可是她還是無法控製淚水的溢出。
“對不起，是我害的哥哥落入險境……對不起……嗚……對……對不起……”
“小殿下不必自責，就算是主人，清醒過來之後也一定會為凶了小殿下感到自責。”
“他還能清醒過來嗎？我是說……”
墓猛地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黑爵竟然說不出安慰的謊言。
“你能擋下那麼多怪物的衝擊嗎？”
“我不知道。”
此時此刻，他隻能說出這句話了。
“但是黑爵，會為了主人的性命，拚上全部。”
突破中的魔族氣息無法掩飾，加上四階已經是巔峰之下的最高境界，以區區四百年的修為衝擊，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若不是原石的刺激激起了靈魂的波動，午夜絕不敢在這個時刻這個地點嚐試。
但是他別無選擇。
死亡之地有多少死靈？成百上千？或是數萬？黑爵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畢竟見過真正的死靈之潮的人，全都已經灰飛煙滅了。
“小殿下，回去吧……如果主人和我，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陛下那邊……就拜托小殿下了。”
聽著這些話的時候，墓已經冷靜了下來，癡癡地望著遠方那條血色的水域，淚痕在臉上讓她很不舒服。她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左手的手腕，卻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沒有左手了。
黑爵看著她，看著她的右手在空中虛握，像是欺騙自己，強迫自己忘記失去左手一般，嚐試了一次又一次，但是無論如何也隻能握住空氣。
她用一隻手抱住了自己，卻再也沒有另一隻手來拭去淚水了，黑爵想要上前去擁抱她，卻也停在了半路。
她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