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二字,拉開宮裏新一輪的腥風血雨。
而此時的陸淩芷並不知道慕容昭為了阻止選秀做了些什麼,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看起來冰冷的外表之下,麵對她又是何種複雜的心情。
她坐在軟榻上,暗自梳理著忍冬說的事情,微微閉上眼睛,如今一切人事物,在她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清晰的影像。
選秀是天子的責任,就跟男人都要娶媳婦一個道理,隻不過皇帝他就是名正言順的應該娶很多媳婦。
陸淩芷曾經當過皇後的人,怎麼不清楚在祖製之下,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為所欲為。
所以慕容昭到底會怎麼做,她沒有細想也懶得多想,第一個就將選秀的事情略過了。
第二件事,葉家來人。葉婉若和葉浩華,一個直接死在自己手中,一個間接也是死在自己手中。她並沒有對葉家人趕盡殺絕的打算,但是如果他們惹上來,那就真的不要怪她無情。
而如果葉婉若所做的事情能夠得到證實,那這個葉家人也就沒有絲毫威脅。慕容昭第一個容不下他們。
當然,收集葉婉若的罪證沒那麼容易,後宮裏這麼多女人想扳倒她,從大小李妃到慕容嘉寧,沒一個是她的對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而不論慕容昭此時對葉家人是什麼態度,隻要找到葉婉若的罪證,一切就都解決了。
真正迫在眉睫的是第三件事。她是所有人眼中的罪女,出賣大興的情報,如果這樣的事情不洗刷,別說能不能站穩跟腳,隻怕她的下場就是送刑場。
慕容昭就算想護著她,估計也就隻剩下改名換姓一條路。
但是陸淩芷不想這樣。她是祁煦的生母,她就要以這個身份堂堂正正回來。遑論慕容昭和她之間如何,有一個皇後的母後,就能讓祁煦的太子之位穩如泰山。
否則,想想如果慕容昭以後有了其他皇後,她的子嗣也是嫡子。陸淩芷不相信這世上的女子,誰能容得下自己的兒子。
祁煦很懂事,很聽話,他一直被當作皇位繼承者來培養,雖然貪玩但是從沒有覺得自己就該離開宮廷,去外麵逍遙自在。
大概是因為慕容昭一直隻有這麼一個子嗣,他打小就明白作為一個太子應該學習的知識和肩負的責任。最起碼在現在的陸淩芷來看,祁煦是願意當皇帝的,他也正在儲君這條路上小胳膊小腿但努力的走著。
陸淩芷沒有改變他人生的想法,她隻想護著他走下去。任何想要傷害他的人,她都不會留情。任何會阻礙他的人,她也絕對不會放過。
就算以後慕容昭真的納了很多妃子,有了很多皇子,隻要她還是皇後,祁煦還是太子,就算慕容昭不喜歡他們母子,這後宮前朝,也絕對不會有人能欺負他們。
陸淩芷絕對不能放棄自己原本的真實身份。除非她不打算管祁煦了。而如果要保住這個位置,除了要證明自己是陸淩芷之外,第一件事就是洗刷罪名。
洗刷罪名,證實身份,重登後位,不管別人想做什麼,身為皇後的她,又有陸家人的幫襯,絕不會有人敢欺侮。哪怕是到時候慕容昭真的選秀,她也能從容應對。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隨便一個女人出來都要擔心。
一旦重新振作起來,陸淩芷的腦海中高速運轉著,仔細回想著如何能為自己洗刷罪名。
“忍冬,你之前跟我說北原國破之後,諸藩王都臣服大興,雲靖帶著桑煙去了北狄沼澤,是嗎?”陸淩芷冷靜問道。
忍冬點頭,“是。娘娘是想要澄清罪名?不如派遣使者去北狄,讓雲靖和桑煙修書一封,證明娘娘的清白?現在北原都已經沒有了,他們也就沒有繼續冤枉娘娘的必要。”
“北狄沼澤的機關外人進不去。這是雲靖他們最後的退路,機關的安全性自然不必多說。除非裏麵的人出來,否則我們的人不可能送書信進去。再者,我也不知道雲靖是否對我心懷怨恨,畢竟雲曦若不是因為我,絕不可能會……死。”陸淩芷說到這裏,聲音不自覺的頓了頓,方才繼續道,“所以就算僥幸聯係上了,他也不一定會幫我。而就算他們願意幫我,也許會被朝中那些大臣認為我跟他們是一夥的,所以他們故意做偽證。”
忍冬驚訝道,“啊?照娘娘這麼說,就是找到他們也沒用了?可是……可是葉婉若死了,汗皇死了,若是連雲靖和桑煙姑娘的證詞也沒用,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夠證明娘娘的清白了。”
“你跟紫珠知會一聲,讓紫珠閣雷州分部的人去北狄沼澤入口守著。如果萬一裏麵有人出來,就托他們傳個口信。如果雲靖願意幫忙,這份證詞,到時候還能作為一個參考的佐證。也許他們一兩年都沒人出來,所以我也沒把希望都押在這上麵。”陸淩芷條理清晰,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