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正麵迎戰他們。
根據矮人帶來的情報,他們這次一共帶來了20多萬的兵力,以及一代又一代…時至今日已經是第五代的六位勇者。
專門用來對付我。
死亡?
死亡已經不能帶給我恐懼了。
因為我根本無法與他打交道…
我…不會死。
我是第十三代諾斯費拉圖,擁有最純正,最強大的血統。
陽光…聖銀…十字架…
我隻能被比自己更強大的吸血鬼殺死。
但可笑的是。
自從我當上魔王的那一刻。
我就已經是最後一個吸血鬼了。
1784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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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打響的比我更快。
當我醒來時,看見的是芬格裏慌張的麵孔。
芬格裏是個很忠誠的仆從,也一直是我的管家,也正是我上文提到的那位“獸人”朋友。
我粗略地布置好了一切。
我想創造一個自己被擊敗的假象。
而就在我和那些人類糾纏的同時,我指示芬格裏帶領整個歎息森林的魔族離開這裏,逃離這個地方。
這些最後的魔族早就聚集到了這裏。
而我…最後我會獨自在諾斯費拉圖古堡的地下深泉中沉睡。
我相信深眠就是一種死亡。
但願我能睡到永遠不醒來。
我退去了屬於血族親王榮耀的長袍,這件長袍屬於每一位在我之前血族的親王,當然還包括我的母親,12代親王梅菲斯。
我換上了一件黑色的鬥篷。
陽光分外的刺眼。
在陽光下閃爍著的冷兵器,熱武器。躁動不安的戰馬,放射著光澤的護盾,以及盔甲,翻滾的戰旗。
以及哪些狂熱的士兵…
五位勇者。
不知為何,我似乎對其中一位感到莫名的眼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幻覺,還是我已經處於譫妄狀態。
當然。
這一次,我直麵了人類。
貪婪,衝動,殘暴,嗜血的人類。
他們原來和我們長得一摸一樣!
和我們魔族長得幾乎一摸一樣!
除了獸人有獨特的耳朵和尾巴,活死人會有些腐爛,矮人有些矮之外,近乎一摸一樣。
包括我們血族…
除了他們瞳孔顏色各異,可就是沒有我們血族這樣獨特的紅瞳。
無法描述的悲傷在我心頭纏繞著,我釋放出了專門準備用來嚇唬他們的法術。
梵多克那個家夥…虧他還被稱為龍之首。
果然他的本質就和這些人類一樣肮髒…
出賣了自己靈魂和自己信仰的人,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一團巨大的,濃稠的黑霧漂浮在天我的周圍,伴隨著周圍飛舞的一群群嗜血,狂暴的蝙蝠也隨著鬥篷的邊緣飛舞。
而在那迷霧中樣的,則是一個看起來空蕩蕩的,但勉強看得出是個人形被裹在裏麵的鬥篷。
在盔甲之下,人類的雙眸閃爍出戰意。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輕舉妄動,也包括我在內。
“準備進攻!”
突然位於列陣部隊右側的一個人,她好像是勇者,也是我看上去覺得很眼熟的人突然喊道。
原來他用白魔術束縛住了我的身軀。
白魔術。
我挺好奇這種東西的,它和黑魔法互相抵抗,並且專門用於對付魔族。
但可惜,對我沒什麼用。
可為了製造慘敗的景象我不得不解除法術。
那團黑霧開始漸漸退散,周圍飛舞的蝙蝠也在此刻混亂了起來。
我想這會我需要做的,就是祈禱了。
希望芬格裏能帶領他們盡快撤離這裏。
“上啊!!!”
頃刻間,包含著憤怒,暴戾,狂熱的將士們的怒吼聲爆發在了整個諾斯費拉圖古堡門前,回響在歎息森林的上空。
其餘四位勇者用盡平生所學。
仿佛在之前諸位魔王的下場一樣。
在魔法師的魔法風暴中,在獵魔人銀色的箭矢下,在騎士的劍刃上,在炮火的轟鳴裏。
我用異常痛苦的音調附和著他們的動作呻吟了一下之後,化為了一團黑色的陰影,消失在了古堡的門口。
最後溜進了古堡的隱藏地下通道
我知道,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他們還會劫掠這所古堡的。
但這都不重要了,看這副樣子,芬格裏他們已經撤離了。我也安心了。
麵對著湛藍的深泉,我退去黑色鬥篷。用黑色的火焰焚燒殆盡。
溶洞馬上就會被封閉起來。
我也將自己身上所有的東西焚燒殆盡,除了一具飽受創傷的身軀與一顆想要停止卻一直跳動的心髒。
如果處於一個所有人都想處於的位置,那麼隨之而來的一定是絕對的責任,緊接著就是絕對的。
孤獨。
泉水漸漸蓋過我的頭頂,黑色的長發飄散在水中。
漸漸下沉。
今天…
我最終還是迎接了那一個命運,被我自己宣告的命運。
1784年12月28日
第六代魔王、
第十三代血族親王—
諾斯費拉圖·莫裏亞斯·林德伯格
死亡。
最後一絲光芒也像夕陽中的餘暉一般漸漸消失。
疲憊。
無盡的疲憊。
緊閉的雙眼換來了寧靜的降臨。
夕陽過後,便是黑夜。
而黑夜是吸血鬼活動的時刻。
但我,卻在此刻永恒地沉睡。
我默念著每一個血族都會記住的一首詩歌
白晝蒼茫,黑夜染殤
十字之下,來日方長
朝生夕喪,原無舊鄉
皆為所妄,絕不彷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