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觀伸了一個懶腰,再慢慢地站起身來,實際上具體應該怎麼做他也沒有回過神來,不過至少傻坐著絕對是沒有用的。
“你要先用衛生間嗎?”
秋晨的模樣也是無神的樣子,她的視線隨著時觀的問題才回到了眼前。
她抬起腦袋來看向時觀,才意識到自己還是剛睡醒的模樣。秋晨一把摸向自己的腦袋,入手的當然隻有雜亂的頭發,她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發現隻有校服外套的扣子被解開了,其他地方都沒有什麼淩亂的痕跡,心中頓時一愣。
然後她才急急忙忙地站起身來,向著衛生間快步走去。
“那個是瑣寧的房間。”
“啊?哦哦,那是……”
“旁邊那一間。”
給秋晨指出了衛生間的位置之後,時觀稍微捋了一下垂到眼睛上的頭發,然後便打算去解決早飯的問題。
嗯……昨天的晚飯都沒有收拾來著啊。
時觀估摸著時間,迅速地清理了一下昨天的殘局,然後打開了瑣寧的房門。
燈沒有開,本來就沒多少的光線被白色的窗簾又隔去了一些,最後能夠進入房間裏的隻有僥幸的家夥而已。
瑣寧蓋著被子靠在牆上,雙眼低垂著不知道在看哪裏。銀色的頭發十分顯眼,但卻是非常整齊地披在肩後。睡裙的吊帶也很老實呆在該在的地方,沒有和前幾次一樣滑落下來。雙手安逸地放在小腹上麵。
時觀有些呆滯。
因為這個樣子的瑣寧,實在是非常漂亮,不是時觀原本印象中可愛的那副模樣。她的身上多出了一股原本沒有的憂鬱氣質,還有一種聖潔而高貴的氣息。
就仿佛那張床已經並不適合她了,好像是要那種鋪滿半個房間的公主床才配在她的身下,一定要有簾子垂在她和時觀之間才不至於讓時觀心生自卑感。
好似隻有華貴的日子才是瑣寧應該過的生活。
時觀說不出話來,他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原本認識的瑣寧。
原本想好叫她起床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時觀現在甚至想要關上門逃到遠離她的地方去。
“時觀……”
瑣寧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時觀,她慢慢地抬起眼來。
時觀卻沒有勇氣和她對視,把頭別到了一邊去。
怎麼回事?這時候應該責備她一個晚上都沒睡才是啊。
怎麼回事?這時候應該讓她起床然後幫她去買早餐才是啊。
怎麼回事?這時候的她應該會露出像以前那樣可愛又睡眼朦朧的微笑才是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時觀不斷責問著心中忽然升起的那股自卑感,逐漸捏緊了雙拳。
“我……抱歉,什麼都沒和你說,讓你不高興了吧。”
她的聲音好平穩,甚至於,時觀聽不到一點情感。
“既然醒了的話……”
時觀沒法把話說完,就退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