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找她。
時觀總算是確定下來了這個念頭。
不論瑣寧回來之後大家會怎麼想,也不去管自己對瑣寧抱有的情感正確與否,秋晨會怎麼想,以後該怎麼辦,都不是自己目前需要去思考的東西。
時觀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而後迅速地換上了鞋子,朝著門外衝了出去。
印海看著仍然默默流著眼淚的蘇涼,有些不好意思地幹咳了一聲。
時觀最糾結的,莫過於在瑣寧和秋晨之間的選擇,他知道自己一旦作出選擇,另外一方就會受到傷害,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
所以事實上,瑣寧的離開讓他有著那麼一瞬間的慶幸,慶幸於她的離去。但到了真正要忘記她的那一步前,時觀卻窮盡全身的力量,也沒有勇氣跨出去。正因為如此,所以哪怕是接受了秋晨的情感,他能夠給秋晨的也終歸隻是回應而已。
這絕不是純粹的情感,是出於對秋晨的愧疚才給她的回應。哪怕時觀一次次地說服自己,卻總有個影子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時觀意識到自己錯了,他應該乞求的是看明自己的內心,而不是乞求瑣寧的遲遲不歸。
這對秋晨來說很不公平吧?
時觀一邊在人流中迅速的穿梭著,一邊抿起了嘴唇。
要怎麼辦?
他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前停下,梳理了一下腦中的路線,然後緩慢地拿出了手機來。
老實說,時觀還是下意識地不願意去麵對這一切。
但是如果不麵對的話,給對方造成的傷害卻會更大。所以,他還是撥通了秋晨的電話。
“你今天不是去印海家裏了麼?”
電話對麵是秋晨帶著笑意的聲音,時觀咽了一口口水,然後跟著人流慢慢挪開了腳步。
“聽上去在喘氣……你在外麵麼?”
“是的,因為有些事情……”時觀再次把步伐放慢,語氣也跟著慢了許多。
“晚飯吃過了?怎麼突然和我打電話。”
很平常的對話,明明隻是很普通的語氣,時觀卻覺得每一個字都在向他的內心發出詰問。
“我要去找個人。”
“誰啊?”
“大家都已經忘記的人,但是……大家都不願意她離開,我也是。”
“啊?你在說什麼啊……那人我認識麼?”
“嗯。”
“你別光嗯啊,倒是告訴我名字。”
“她叫瑣寧。”
“瑣寧……那是誰,我認識她麼?誒等等,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啊,說不定我還真的認識,你讓我想一想啊!誒……是同學麼?”
“……算是吧。”
“女孩子?”
“嗯。”
時觀有點緊張,他站到街邊的一條長椅前,看向了遠處天邊尚在緩緩落下的夕陽。
“誒,你不會是對人家……”
“呃沒有,隻是……”
“隻是什麼?”
“不,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聲音一下子高了不少。
“抱歉,一直瞞著你。但也不是那個,隻是出於朋友,我必須得找她回來才行。”
沉默。
時觀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但是他總覺得這件事情必須得告訴秋晨,哪怕再不合時機,也必須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