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是一個人嗎?
仔細想想,亭閣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因為時觀和她灌輸過一些科學之外的事實,所以她對於葉清的身份一直有所回避,現在想來,卻不應該有著那樣的擔憂。
就算是神也會有孤獨的時候,不如說神更加容易孤獨。是不是一個人與種族和身份無關,全看孤獨的那個人是否可以察覺得到自己的處境而已。
所以,亭閣咬牙握住了葉清的右手,隨後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
“把你的事情告訴我,可以嗎?”
葉清終於哭了。
以往可以一笑而過的情境,在她的麵前卻好似受到了千百萬倍的加成一樣。
發泄的時候總會抑製不住,他最後低頭埋在了亭閣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
——
亭閣最後莫名其妙跟著葉清回了家,一路上還被他強硬地拉住了手。
他臉上的淚痕還很清晰,以往不坦誠的臉麵如今遭受洗禮,終於是變得坦誠了起來。
亭閣有一個錯覺,葉清整個人都變得迷人了起來?
很危險的想法。
在葉清的百般不情願之下,亭閣終於是抽出了空來給家裏撥了電話,得到意料之外的同意之後,亭閣卻是鬆了一口氣。
而後遲疑了片刻,她還是給時觀發過去了一條消息。
「最遲什麼時候可以給出答複?」
隨後她也不等,就那麼走進了葉清家裏。
率先聽見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居然哭了??”
相當驚訝呢,看來是沒見過葉清哭過。
這麼想的亭閣其實也好不到哪去。
葉清家裏有女孩?
而後亭閣和瑣寧便撞了個滿麵。
兩人對視,隨後瑣寧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便急忙別過了腦袋。
“她現在不認識你。”
葉清略啞的聲音響了起來。而後在二女的沉默中,從廚房拿出了三個杯子擺在桌上,手一指那些杯裏便詭異地填滿了水。
瑣寧很平靜,她隻是好奇地問道:“你想幹嘛?”
亭閣也很平靜,她隻是冷靜地問道:“是白開水嗎?”
葉清點點頭,拿了一杯一口幹下,對瑣寧說道:“這是你最後一次喝到這種水了。”
瑣寧尚在不解,葉清又接著對亭閣解釋道:“這是天界的白開水,比地球上的要健康多了。不過也就是水而已,沒什麼大區別。”
兩人皆是一驚,各自都聽懂了葉清的意思。
“你?”瑣寧驚道,“你不用魔法了?”
天界的白開水,意思就是用魔法淨化的水。
“比那個更幹脆。”葉清看向亭閣,慢慢開口說道:“為了幫那個孩子,我會變成普通人。”
說者平淡,聽者震驚。
“認真的?”瑣寧問。
葉清點頭。
“……是你贏了。”
瑣寧說完之後深呼吸一口,望了亭閣一眼,拿起杯子也一口幹了裏麵的水,然後飛快地撤回房間去了。
隻留下一句“你們聊”。
兩人自然不會就原地直接聊起來。
亭閣等在了原地,拿著杯子不知是喝好,還是不喝好。
沉默了許久,葉清才歎了一口氣。
“想聽我以前的事情嗎?”
亭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旋即卻反悔,搖了搖頭。
看著葉清怔住的樣子,亭閣把杯子放在了茶幾上,說道:
“不是我想聽,而是你想說。就像是你自己想要幫蘇涼的忙,而不是我想要你幫。”
“你怎麼知道?”葉清勾起嘴角,卻無以往的戲謔。
“不管是打賭也好還是叫我說服也好,你一開始就打定了要幫她的主意吧。”
亭閣這麼說,卻有些期待地看向葉清。
看見意料之外的葉清愣愣地點了點頭,亭閣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