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屬於我的選擇
等一等——
請不要——
拜托你——
可是——
潮濕的質感漫過我的全身。
非常突兀地，我醒了過來。
被掀到半空的毯子無聲地落到了地上，心髒劇烈跳動，仿佛要撐破肋骨。耳邊的聲音也相當縹緲，就像是在炸彈的爆心走了一遭。身體則冷的發抖，如同被抽幹了所有的溫度和力量。觸覺也因此麻木不已，像是科幻電影裏剛從休眠倉裏解凍的太空人。
“感覺”消逝得太遠了——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的身體裏又稍稍湧起了些許溫度，讓我得以蜷起身體。
或許是因為夢的原因，我現在比想象中還要清醒不少，盡管身體的知覺缺失了大半，但我的神智還是清醒的。
“呼……呼呼……”我深呼吸著，急迫地想要心髒把血液送到全身的每個角落。
好冷——但是為什麼？
溫度逐漸從身體的深處湧出，至少不再那麼冷了，身體也慢慢拾回了知覺。
肺不再因為呼吸而疼痛了。
我夢到了什麼？
那是個有色彩的夢，色彩藍得就像是深海。
但記憶卻又是破碎的，就像是乘坐著夜間的火車——時間和空間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被擠壓，變得比往常更加深邃。
那也是個暴雨滂沱的夢。
＊＊＊
記憶清晰而混亂，即便是在吃下早晨滑溜溜的煎蛋和香氣撲鼻的炸麵包之後，我依舊沒有整理清楚。
一團清晰的亂麻——大概可以用這種方式比喻。
骨頭還是有點痛，話說……該不會是因為在外麵坐久了，把自己的身體搞傷了吧？
我麵無表情地把盤子放在了洗手池裏，倒了一點洗潔精，我現在也著實沒有心情清理這些東西，光是忍住那些讓人惡心煩躁的感官殘留都讓人費勁。
“呼……呼……”
最近總在做類似的夢，倒不是內容類似，而是場景和人物太過相似了——暴雨和女孩。
但我始終看不清那個女孩子的麵容，也記不清那些在暴雨中浸泡著的建築，更記不得到底發生了什麼。
所以……我到底夢見了什麼？
沒有紮實的劇情，像是由片段的影像拚湊而成，醒來之後卻什麼都記不清了。
毫無頭緒。
那些神秘學家總說夢境會帶來像是預兆一樣的東西，夢到的事物會在未來與過去的某一刻得以重現，就像每個人的腦子裏都住著預言家一樣。
我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了。
無論是手臂上的傷口，還是醒來之時冰涼的身體，都讓我從靈魂的深處感到不安。
所以說啊——
煩死了！煩死了！
我像是自暴自棄一般地甩了甩手，強迫自己把這些疑問全部放下。
背起背包，打開家門，現在可沒有時間讓我自艾自憐，必須……跟上這座城市的節奏。
光明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凝望著順次掃過高樓大廈和常青樹的朝日，望著逐漸明亮的景象，又或許是汽笛的聲音起了作用，我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某些力量被填入了胸口，讓我有力量支持自己前進。
我的一天又一次地開始了，也就是所謂的“日常”。
但是今天，絕不會像我想象中那樣平靜，我如此確信。
我的心中燃起了一個迫切的念頭。
那便是查明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
“你怎麼了……”
葵一手抓著扶手，一隻手指著我的臉。
“臉色跟死人一樣難看喔。”
在清晨高峰期的電車上，她如此對我說道。
誒！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臉，看向了在手機屏倒影之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