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驟雨的異變 第二十三章 平京生命科學研究所(1 / 2)

平京市生命科學研究所裏燈火通明,雖然往日也如今天一般忙碌,但是全所上下的所有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哪怕他們已經通過平時的知識積累對此次發生在平京的異變有了一定的認識,還是無可避免地為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激動不已——異變發生第十天,這家代表了平京生命科學領域最高水平的研究所裏終於迎來了第一份異世界生物的活體樣本,無頭騎士逃犯的頭顱。

晚間九點整,所有博士以上學曆的成員都聚集在2號實驗室,觀摩即將在1號實驗室內進行的測試試驗。按照主導此次試驗的白岩教授原本的想法是要解剖的,不過鑒於對異世界生物的不了解,研究所高層討論之後還是決定先進行溫和的試驗——在加深了解以後再考慮解剖和圈養等等極端的試驗方式,雖然他們從來不會這樣說,但人類對於其他種族的態度從來都是欺軟怕硬的,這一點從曆史的角度上不容反駁。

對於此時研究所裏的每個人來說,今天再這樣熬夜進行試驗都是對身體和心理的折磨,在下午警方將樣品送到研究所之後,幾乎全部的實驗都被叫停,所有實驗人員聚集在各個會議室裏參與或大或小的討論,壓榨著他們的知識庫——哪怕是最普通的研究員也不例外,即便在這裏顯得格外渺小,但若是放與全城數以十萬計的普通市民相比,他們再怎麼說都是博覽群書的社會精英,而在此關鍵之時,一絲一毫的補充都是極為重要的。

從零開始建立一個對於異世界生物的資料庫,這就是平京市高層正在緊鑼密鼓進行的秘密計劃。從十天前的突變發生開始,慌亂就在這座城市裏蔓延開來,整個城市幾乎要被迷茫和恐懼摧毀了,可是好在那些具備領袖才能的人們仍舊還是可以依靠的,不論他們是以人類形象出現,還是被他們自己都不清楚的力量扭曲成了別的什麼形態,隻要沒能讓他們的神智錯亂,經過短暫的自我認知之後,這些人還是同樣可以高瞻遠矚地看待變化後的世界,運用他們的手段重新規劃社會秩序。

十天後,平京終於安定了不少,高層的研究和討論也有了初步的結論。一些如狼人、血族之類的大眾型異常生物讓專家們很快確認了這是一次地區性的集體變異,變異方向是異世界的生物,當然這是建立在大多數人相信異世界確實存在的基礎上的——實際上更多的討論者寧願相信這是有預謀的恐怖襲擊,目的是通過製造人們想象當中的怪物使世界產生恐慌,而平京僅僅是他們邪惡計劃當中最初的很小的一環罷了。

比起充滿不可知性的殘酷事實,更願意相信是險惡人心支撐的陰謀——無疑這也是人們經常樂於欺騙自己純粹理性的辦法,就算是那些精英們也不能免俗。白岩在無菌室裏清理著腹部褶皺內的汙垢,一邊腹誹著人類弱小的本質,一邊哀歎著命運的不公。他用兩隻左手抓起防化服,驀地想起這是專門為人類設計的,而此時他的樣子根本不能像往常那樣穿上它。這其實是變異後白岩第一次走進無菌室,此前他一直都是和剛才一樣渾渾噩噩地思索著變異發生的原因——雖然作為一個社會精英他的做法顯得很懦弱,不過至少白岩在低迷的狀態下仍然思考著對解決問題來說有價值的線索,比他一直鄙夷的庸碌之人要強上不少。

不錯,這位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成為生命科學研究所骨幹的年輕科學家遭遇了目前為止的人生中最大的不幸,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他成為了一隻巨大的節肢動物,或者通俗一些地說,白岩變異成了蟑螂人。在美式驚悚當中經常出現的蟑螂人們,一般都是作為外星群居物種集體行動的,它們擁有一個主母和階級明確的社會分工,實質上更類似於地球上的螞蟻和蜜蜂,但卻擁有了蟑螂這種獨行昆蟲的強悍適應性。消沉的白岩利用實驗室的設備對自己的新身體做過一番體檢,發現除了他兩米五左右的身高和直立行走的方式之外,基本的構造已經與普通蟑螂無異,扁平的身軀能輕易穿過狹小的縫隙,而幾丁質外骨骼上附著了一層厚實的油膜,這雖然有助於他在水上漂浮滑行,但同樣造成了和蟑螂一樣的肮髒體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