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笑聲,沐雲汐無比的熟悉。
甚至,已經刻在了骨子裏。
帶著血和淚。
隻不過,如今她已經能完全內斂自己的情緒了。
不管心裏如何翻騰,麵上卻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泰然自若,鋒芒盡斂。
可是一旁的梅傲雪,卻倏然攥緊的手中的馬鞭。
嘴唇用力的抿著。
她是在竭力的壓製自己。
這一切,正好被沐雲汐看了個正著。
心底,頓時一陣疑惑。
她在隱忍什麼?壓抑什麼?
墨玹淩雖然狼子野心,無情無義,可表麵上卻是個溫和舒朗的人,無論對誰都很親切。
雖然墨玹淩前世抄了遠在青海的梅府,可是如今卻與梅府沒什麼瓜葛。
梅傲雪為什麼會露出那般嫌惡甚至是痛恨的表情來?
難道……
沐雲汐的心底疑慮陡生。
隻是眼下,沒時間細想罷了。
“四哥,你怎麼來了?”和碩公主轉過身,迎著墨玹淩,笑道。
“怎麼?我來的不是時候?”墨玹淩寵溺的敲了一下和碩公主的額頭,笑眯眯的說道。
沐雲汐卻知道,這寵溺友愛,一多半都是演的。
和碩公主是皇上最喜歡的小公主,皇太後也很寵愛,他自然也要表現的很疼惜。
可他登基後,因為嫌和碩公主為德妃守孝,所以他便故意要把和碩公主送去和親,生生逼的和碩公主落發出家。
“四哥又欺負我。”和碩公主揉著額頭,故意氣鼓鼓的說道。
“你是父皇最喜歡的小公主了,四哥怎麼敢。”墨玹淩揉了揉和碩公主的發絲,開玩笑似的說道。
“給四表哥請安。”梅傲雪好不容易才斂了自己的情緒,福身說道。
“給四皇子請安。”沐雲汐也緊跟著行禮,聲音平淡無波。
“都不必多禮。”墨玹淩溫和的笑笑,問道:“你們這是在賽馬?”
“沒有,就是隨便跑了一圈兒。”和碩公主說道:“但是,雲汐姐姐騎術精湛,非常厲害。”
“哦?是嗎?”墨玹淩抬眸,看向沐雲汐,眸底帶著幾分探究。
沐雲汐不擅騎馬,這在京城不是什麼秘密。
但是今天梅傲雪和和碩卻都說她騎術精湛。
難不成又是傳言有誤?
連平是自己手下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人,可他的調查結果與傳言也是一致的。
不喜茶,喜般若酒,不擅女紅,不擅書法,不擅騎馬……
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官家姑娘。
可現實是,她每次都能帶給自己驚喜。
她精通茶道,她穿針手巧,她的書法讓父皇都讚不絕口,更是兩次從閻王手中救人。
今天,和碩和梅傲雪又都說她精通騎術。
自己雖然還未親見,可單看她的坐騎河曲馬也能窺見一二。
這馬性子烈的很,要想成為它的主人,必須要親自降服才行。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難不成之前都是有人在詆毀她嗎?
“單單能馴服河曲馬,就不簡單。”墨玹淩看著沐雲汐,又掃了一眼梅傲雪,笑道:“如果不是河曲馬性烈,一生隻認一個主人的話,我還以為你把七弟的追風給騎出來了呢。”
“七皇子的馬不是叫暗夜嗎?而且是純黑色的,四皇子記錯了吧?”沐雲汐略帶一絲疑惑,問道。
“七表哥有兩匹馬,一匹是暗夜,一匹是追風。暗夜是伊犁馬,通體黑色,速度和耐力都是一流的。追風是河曲馬,樣子和三姑娘的騰雲基本一致,隻是體型高大了一些,畢竟三姑娘的騰雲還未成年。七表哥在京城中常騎的是暗夜,三姑娘不知道也是有的。”梅傲雪根本不受墨玹淩的挑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