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潮濕的空氣漸漸散去,地麵上留下的雨水正漸漸被蒸發。
鳥鳴雀躍聲盤旋在四周的樹林間,穿梭在草坪與石板路,麵前是一排排一望無際的墓碑。
此地寂靜仿佛無人問津,然而正有一年輕人坐在輪椅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墓碑上的遺照以及他們的姓名。他身上穿著的黑兜帽對於這片由白色組成的墓園來說顯得格外突出,可這都不重要了。
他自知夠不著墓碑所以沒有伸手,輪椅再往前便會落入渠道,於是隻能止步不前了。
“我要出發前往上海了。”在他的記憶中,那位異國的女子曾與他如此說過。
於是乎,順著記憶他又回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兩人處在別墅的內庭園裏,看著屋內一片熱鬧,但他倆卻選擇了格格不入。
“上海?”坐在輪椅上的李鳴登問道。
“對,上海是蕭克的藏身處,我打算帶著小隊們前去。”琳娜抱著雙臂,“It’s not over.(還沒結束呢)”
說到蕭克,琳娜忽然感覺到還有些事沒和鳴登交代,於是再說:“關於蕭克這個人,我之前一直都沒機會跟你提起,其實是因為我害怕。”
“怕什麼?還是因為我無差別殺害靈者的行為嗎?”
“嗯。”
鳴登搓著手指,猶豫了一下之後才回答:“免了吧,反正你也不會說出來的了,我就先省下問的功夫吧。”
“很抱歉,但是你能理解的話確實再好不過。”說罷琳娜再度露出微笑。
而鳴登則輕笑著,“哼哼,還真是不會這麼輕易地give up(放棄)。”
“你也不會服氣的吧?”鳴登搖搖頭,所以琳娜接著說:“你有什麼打算嗎?”
鳴登把目光放在琳娜身上,“還會有嗎?不都說了嗎我被cancel(取消)掉了。”
琳娜扶著下巴懷疑道:“我怎麼感覺更多像是自暴自棄呢?”
“確實有點,不過我現在就是半個廢人,能做的不多。”
“一半罷了,至少你還是你呀,李鳴登。”
聽上去像是鼓勵,這讓鳴登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般情況下你不都應該調侃一下我的嗎?”
“今天就免了吧。”
兩人回歸至沉默,琳娜看著圍牆外的燈光,鳴登則看著派對中的嬉戲打鬧著的怡璿。然而,他的目光很快得又轉回到琳娜的側顏,他什麼都沒說,僅僅是默默地注視。
醒過神來,眼前依舊是一排排的石碑。
跟前的墓碑還很新,應該是最近才立起來的。他盯著上麵的遺照,掃視過去這幾位逝去之人都身穿警服,一目了然是警察的身份。
呆了一陣,之後附近忽然傳來了腳步聲,鳴登尋著聲音是向著自己的方向來的,於是他扭頭看去。
隻見一位戴著藍框眼鏡,穿著牛仔衫黑長褲平板鞋的男子走了上來,他打扮得普普通通表麵上看似毫無特征,可當他走來時卻向鳴登揮起了手。等到這人離鳴登比較近了的時候鳴登才反應過來。
“陸原聚!?”
他高興了起來,看來鳴登喊對名字了。他揮動著的手沒有停歇,一邊說:“好久不見了鳴登。”
鳴登驚訝地想從輪椅上站起身,但奈何傷口突如其來的微微刺痛讓他被迫停頓了一刻。而這個叫陸原聚的男子趕緊上前把他安撫回輪椅上,搖搖頭說:“知道你受了工傷,當然不能讓你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