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拳頭狠狠砸在了樹幹上,頓時皮開肉綻。
痛楚並不能抵消心中的憤恨,虞玉堂低垂著頭,牙齒咬破了嘴唇,鮮血自齒縫間滲出。
雨越下越大,虞玉堂卻沒有尋找避雨之處的想法,任由雨水打濕了自己的身體。
“可惡……!!!!”
之前雲未央在懸崖上的戰鬥,虞玉堂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事後也得到了相關報告。
“這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耳麥中傳來的男聲帶著幾許慵懶,可以想象此時聲音的主人非常悠閑。
“不傷害未央的性命——這是我們合作的前提吧!?”
[哎呀呀,那隻不過是意外而已。]
“意外?這種意外可是會讓我直接反水的!”
虞玉堂威脅的話並沒有讓對方感到畏懼,耳麥中響起的是嘲諷的笑聲。
[反水?比賽一開始就提供了所有人的情報,透露其弱點,更是一路不斷彙報姬夋扶桑的消息,雖然說還有另一條路,但同樣也是因為你我們這麼快才找到了雲竹翔。事到如今你還有退路嗎?還不如老老實實和我們一起走下去,事後答應你的回報自然一分都不會少。]
“…………”
麵色扭曲的虞玉堂,無力地坐在了布滿泥濘的地上。
“這些,都是和昶先生的安排嗎?”
[姑且可以這麼認為。]
虞玉堂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
視線所及,滿是荷槍實彈的特警。
少年被白發蒼蒼的管家死死抱在懷中,看著被押往警車的父母無力地哭喊著。
“對不起……能不能讓我和孩子說幾句話?”
父親如此請求。
押著他的特警冰冷的視線掃過哭喊的少年後,緩緩點頭。
“……謝謝。”
得到允許,父親露出了一絲笑容,幾步趕到被老管家抱著的少年身前,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
“孩子,爸爸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一個人生活的話可能會很辛苦,但是有林伯在,你也不會孤單的。”
“爸爸…………嗚嗚……不要走……為什麼他們要抓你……嗚嗚……”
“…………”
父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眼中失去了光彩。
“快點,時間很緊!”
特警厲聲催促著。
“林伯,這孩子以後就交給你了……”
“老爺,放心吧,老頭子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少爺的。”
老管家一手抱著少年,一手擦拭著眼角的淚花。
“哈,明明算年紀,林伯你都可以做虞某的父親了,沒想到還要這樣勞煩你。”
“老爺言重了,若非老爺,老頭子我早就屍骨無存,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隻是老爺,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父親無奈搖頭,最後再看了少年一眼。
“孩子,你還沒有表字吧?…………那麼,就叫明秋好了——提前給你取表字,這也是爸爸離開你之前,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
說完後,父親便被特警押上警車,和早已在裏麵泣不成聲的母親一起離開了門口的大街,隻留下被老管家抱在懷中的少年在聲嘶力竭地哭喊。
◇
父親是被冤枉的,所謂“勾結叛逆,意圖謀反”的罪名隻是真正的罪犯為了洗脫嫌疑進行的栽贓嫁禍而已。
——虞玉堂一直如此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