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儒庭。
一座書房內,對話的是梁丘康成和童狐。
「你急匆匆地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
梁丘康成放下了手中的書,坐在書桌後的他抬起頭看著躬身站在麵前的童狐。
「大人,剛才得到的消息……對於虞玉堂的行刑,被延期了。」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川合那個家夥怎麼敢這樣做?」
「大人,據說是……和昶先生親自過問了這件事。」
「…………」
聽聞和昶先生的名字,梁丘康成陷入了沉默。
臉色有些發白的他,端起桌上的一盞茶喝了一口,努力將紛亂的心緒平複下來。
「和昶先生……不是正在家裏麵和縱橫家的那一位對弈作樂嗎?怎麼會突然過問這件事?」
「……這個,屬下不知。」
童狐低著頭,眼神閃爍,並沒有讓梁丘康成看到自己的臉。
「不知……?」
梁丘康成眯著眼睛打量著童狐。
童狐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大人,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我讓你監視雲竹翔他們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那幾個小家夥有什麼異動嗎?」
「……雲竹翔他們自從將虞宅裏麵的那個老家夥和小丫頭送進了演兵樓後便沒有什麼大動作。」
演兵樓,是兵家在洛陽城的據點。
諸子百家的據點,當然不可能設定在朝廷的辦公之所,即便儒家在洛陽城一手遮天,也不可能公然將自己的大本營設立在朝廷有司內,而是隻能另立翰林儒庭。
兵家也是如此,洛陽城自然有兵部有司衙門,但兵家的據點卻是單獨成立,這便是洛陽演兵樓。
「他們,真的進入演兵樓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是的。」
「混蛋!!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
童狐毫不猶豫單膝跪在梁丘康成麵前。
「賬本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現在又膽敢公然哄騙於我!?」
「屬下不敢!!」
「……不敢?」
梁丘康成目光中透露出幾分殺意,但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終隱去。
揮揮手,他讓童狐退了下去。
當書房內隻剩下他一個人後,梁丘康成臉上露出一抹悲哀。
背靠在椅背上,抬起頭看著書房的天花板,沉默良久的梁丘康成輕輕笑起來。
「…………棄子。」
◇
走出書房的童狐,心中疑惑。
梁丘康成最近的反應太奇怪了。
那本賬本出現的時機很不對勁,隨便什麼人都應該想得到賬本的珍貴,但就是這麼珍貴的可以直接作為無數人命門的賬本卻被虞玉堂莫名其妙的得到。
不但如此,梁丘康成雖然一直在下令讓童狐將賬本追回來,但卻沒有下什麼死命令。
即便是後來得知賬本被雲未央得到後,梁丘康成也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好好監視」便沒有了下文。
太不正常了。
可以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的東西,落入了雲未央手中,梁丘康成居然沒有不惜一切代價將賬本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