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未央和劉瓿的注視下,羅生荷衣神情悠遠。
她的聲線帶上一種特有的空靈,仿佛是夏日的風中發出清脆聲響的風鈴。
“我對娘親的記憶並不多,因為娘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印象中,隻覺得娘親是有著如同夏日早晨溫暖卻不灼熱的笑容的人。”
雲未央點點頭,關於羅生荷衣母親早逝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的劉瓿罕見地沒有再和大小姐抬杠。大概他也知道在這種時候保持安靜才是最好的吧。
“娘親還在的時候,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每天晚上睡覺前躺在床上,聽著娘親彈琴——這也是為什麼在娘親去世後,我會有一段時間嚐試學琴的緣故,隻可惜我沒有這個天分,倒是在笛子上學了不少東西。”
羅生荷衣顯得有些失落,雲未央安慰地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收到了大小姐一個表示無礙的笑容。
“放心吧未央,我沒事的。”
“嗯……”
頓了頓,大小姐繼續說到:
“其實,娘親很少跟我說她的事情……或者她說了我沒有記住,又或者是當時年紀太小了所以娘親選擇不說,總而言之,我隻知道娘親很喜歡音樂。”
“那你知道伯母最喜歡什麼曲子嗎?”
“特別喜歡的嗎……倒是有,隻是我不確定——”
羅生荷衣擰著眉頭,想了一陣後有些猶豫。
“——未央,還記得我在百家大賽的時候曾經吹奏過的那一曲『杏花天影』嗎?當時用的是竹笛,但實際上『杏花天影』是娘親最喜歡用古琴彈奏的曲子。”
“『杏花天影』?”
雲未央重新將目光落在羊皮卷上。
單純知道一個杏花天影,完全沒有辦法從這張羊皮卷上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杏花天影』的話,是白石道人薑夔創作的曲子吧?從這方麵來下手會不會有什麼突破?”
劉瓿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你是說,白石道人?”
“沒錯,未央兄也知道白石道人可不止『杏花天影』這一首曲子,說不定通過白石道人創作的其他曲子可以從這張羊皮卷上得到些什麼?”
“那樣工作量可不少,白石道人留存至今的曲子至少都有八十餘首,這可怎麼找?”
雲未央糾結地打量著羊皮卷,良久,歎息出聲。
“看來,少不得還得找人幫忙了。”
“未央,你準備找誰?”
“……嗯,我心中倒是真有一個人選,就是不知道那一位肯不肯幫忙了。”
“是誰?和你什麼關係?”
羅生荷衣沒來由心中一陣警惕。
在出了劉瓿這檔子事兒後,大小姐似乎有些疑神疑鬼。
雲未央好笑地看著羅生荷衣:“放心啦,我和那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交集,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甚至都不敢肯定對方會來幫忙。”
“那到底是誰?”
“桃夭,朧月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桃夭……?”羅生荷衣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未央你說的是聖城的那一位樂姬!?”
“對,就是那位樂家的樂姬,桃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