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開始遮蔽,很快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山風也變得淩亂無常。
喵喵號熱氣球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比比鳥撕開了一道口子,火箭隊三人組因此被迫降落,但由於漏氣裂口太大,迫降失敗了。
熱氣球撞向月見山的山腹處——深林中曲斜一片的雨徑秘境。
“這下子糟了啊喵,通訊終端壞掉了。沒法聯絡蘭斯那家夥了呀。”喵喵手忙腳亂地確定儀器的損壞情況。
“那種家夥誰想理睬他。”
“不過,武藏。我們的任務不就沒辦法交代了嗎?”小次郎直直地站在雨中,十分沮喪的他現在並不在意自己被淋濕。
武藏被他這麼一說,漲大了臉開始生氣,“那有什麼辦法,還不都是小次郎你的錯!實話告訴你們好了,通訊終端是我砸壞的。隻抓到這個窮小鬼怎麼能上報給阪木老大,這太損失我武藏的英名了!”
“說的也是啊喵,我們也不是精靈綁架集團,抓人才不是我們的工作。精靈的價值可是比人類高多了。不過修理到最後還不是我來呀喵!”
“呃,說那麼多幹什麼,我們快點收拾一下避雨啦。小次郎還有喵喵,那邊的窮小鬼你也過來幫忙!”
收拾熱氣球不算十分耗費心神的事,而且氣囊是沒法用了。簡單收拾了飛行儀表 、燃料罐和噴燈等設備後,一行人尋覓起山洞,雷雨天氣躲樹底下不是明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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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不停地跑著,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起剛才的對戰。
淚水在其眼眶中打轉,並模糊了赤的視線。
在山階上快步實在太危險了,稍許的理智在告誡自己。
赤放慢了腳步,但停頓的腳卻被另一隻絆倒,整個人順著石階滾了下去。
接連磕絆的痛楚讓小智開始冷靜,好一陣他才堪堪穩住自身。
回神來後,發現自己已經遍體鱗傷。這些小傷不算什麼,比起自尊與內心被戳穿了一塊破洞,要輕微太多。
想站起來,但力氣全被這暴雨稀釋了一般,身體不聽使喚。
無奈地躺倒在石階上,赤任由愈來愈大的雨滴傾撒自身。
想讓意識就這樣朦朧消散,但過往的回憶卻不斷湧現心頭。
身後徑直離去的路標,故鄉的往事如潮水中的棄物一一漂浮到岸灘。
確認母親曾經哄睡的那份幼兒殘留下的餘溫,此刻卻是即將消逝的陌生冰寒。
“綠……”
赤下意識的喊出對自己來說禁忌、詛咒一般的名字。沒錯,隻有赤,隻有他不想輸給。
本已經下定決心,在與綠對決前,自己絕不要輸,曾今暗自在內心許下的諾言輕易就折損了。
冰冷的寒意攏上後頸。
不過,或許綠本來就沒有把自己當作對手,隻是自己一廂情願地把他當成了勁敵。
握緊拳砸向地麵,但手骨卻被堅硬的石階磕得幾近破碎。
另一隻手摸著胸前的守護掛墜,是隻剩半邊的破舊精靈球。它是旅行前的誓言憑證,自己成為精靈寶可夢大師的夢想、對綠的憧憬全部都在這塊掛墜裏。
“這是……是赤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奔跑過來的人影晃晃綽綽,但黝黑的皮膚首先映入眼中,熟悉的人中有這一特征的是一度曾像兄長教導自己的道館訓練家——小剛。
與其皮膚同色的黑傘遮擋住了雨。
直到夕陽落山之後,小剛才把赤背下山,送到了離月見山最近的尼比市寶可夢中心。
赤身上的傷是皮外傷,沒有傷及骨頭,喬伊擦拭過藥水後,傷勢就沒有大礙了。不過長時間被雨水淋濕,他高燒得很嚴重。
昏睡之中,赤在呢喃綠的名字。
“還是個小孩子啊。”赤的睡相引得小剛如此評價,但當了道館主好幾年的小剛也才十五歲而已。要是提及旅行一事,赤比小剛還要早上一個月。
赤恢複的很快,僅兩個小時,他的高燒就消退了大半。
被一陣通訊鈴聲吵醒,視頻從真新鎮的大木研究所打來。轉到個人終端上,屏幕上顯示出的是大木博士那張國字臉。
“嗨,好久不見啦,赤。你最近旅行的怎麼樣?我聽說了啊,你已經拿到了尼比市道館的灰色徽章,尼比市的道館訓練家不是超強的嗎?”
“我覺得還好啦。大木博士,我有一個朋友被火箭隊抓走,因為暴雨的原因,現在完全失去了他的蹤影。”赤黯淡了神色,“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