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Thaw The Ice·阿爾法篇 第二十一話 各自的傷口(1 / 3)

光黯然地走到房內,發現普露托一動不動地,微微彎腰雙手置於腿上,垂著腦袋坐在床沿——經薄雲削減後的柔和月光穿過天窗,均勻鋪撒在少女及其身前的地上,好似為那片區域鋪上了一層白霜。

當光走近一看,普露托抬起寫滿憂傷的臉龐,淚眼汪汪地凝視著他。

光強裝鎮定,俯身為普露托拭去淚水,輕聲問道:“怎麼啦?”

“這是我要問你的問題。”普露托凝噎道。

“我……”光遲疑了下,很快便試圖以強顏歡笑安撫她,“我不是好好的嗎?”

“騙人。”普露托眼神堅決,“哥哥大人明明就那麼厭惡騙子,為什麼還要騙我。”

“我沒騙你啊。”

“非要我扒了你衣服你才肯承認嗎?”

“……”

普露托二話不說,站起來抱住光並吻住了他。

愛人的溫柔鄉讓光徹底放下心房,將舌頭探進普露托嘴裏同她進行著深情激吻。此時此刻,光的腦中隻有愛欲得以滿足的幸福感。

可普露托卻一邊配合著光的舌吻一邊繼續流淚,最令她痛苦的不是光即將麵對的戰鬥,也不是光所要承受的傷痛,而是對自身無能的悔恨。

所以哪怕隻有一點點,隻要能緩解他的痛苦,能讓他有個逃避的空間,能有那麼一刻能令他感到舒適,那自己就會義無反顧地做出任何付出與犧牲。

這份心意配以急促的呼吸,滾燙的臉頰以及模糊的視線,成為了普露托親手解開睡裙腰帶的原因。

在此之前,兩人所做過的最“親密”的事也莫過於一起洗澡,對於更近一步的情事,光似乎總是抱著某種警惕,因此遲遲不肯深入。

普露托不知道光為什麼會如此戒備,她猜測過很多原因,但她清楚真相隻存在於光的內心。

原本,她想等解開光的心結後兩人再一起共度良宵,可現在她卻認準了光之所以不動手是出於溫柔,那名為“恐懼”的溫柔。而身為妻子,幫丈夫克服恐懼是理所當然的。

當睡裙鬆開,月光照亮普露托那雪白肌膚之時,光卻依依不舍地離開的她的粉唇,細心地重新綁好腰帶,替其理好衣著。

“為什麼……?”普露托臉上多了不解和不甘,“我隻是想成為哥哥大人真正的妻子啊。”

“證明的方式有很多。”

“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你太看輕自己了。”

“是你太看重我了。”

“……”

“我感覺得到。”普露托抬手蓋住自己的心口,“哥哥大人很痛苦,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知道這種事,但我就是感覺得到,我相信這第六感是真的。”

光輕歎口氣,牽起她的手坐到床上,仰視天窗外的夜空。“很多不怕死的人,其實隻是不怕‘死’罷了。”

普露托靜靜看著他的側臉。

“真正可怕的是‘死’的副作用,人一旦死了,就意味著所有與死者相關的事變成了不可能,那些你以為很輕鬆,諸如問候這樣的小事也隻能在自己的幻想中實現。”

光看了普露托一眼,苦笑道,“我本來以為自己不怕死,覺得不管什麼折磨什麼恐嚇都能挺住,現在看來,不過是我沒真的意識到‘死’的影響。”

“為什麼……要說這些?”普露托的瞳孔逐漸縮小。

光收起笑容正色道,“為了活下去,也為了向你做出承諾。”

“什麼承諾?”

“我不想死,所以無論如何也會拚盡全力活下去,這不是為了安慰誰,而是我的欲望。”光抱住普露托,把頭靠在她肩上輕聲說道:“我想跟你白頭偕老,所以我不能死,無論如何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