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呀......”
洪亮的放學鍾聲回響於校園之際,宛如是某種指示似地,無從得知是從什麼地方倏地冒出來的烏雲頓時塞滿了淡藍色的天空。
看似沒有整齊度的隊伍,卻彌漫著足以令人心生畏懼的氣勢。
驀地,一道銳利的白色銀光劃破天際,仿佛是神話中的那把勇者之劍再次重見天日了。緊跟隨著銀光尾端而來的轟隆鼓聲響徹雲霄,打攪了宛如嬰兒一般安穩地睡著午覺的大地。
被養育在大地之母懷裏的我們,麵對天兵天將懷著即將征戰的覺悟隻能退避三舍,退到能夠遮擋滑落而下的血汗的人造屋簷下。
“是啊,這次糟糕了呢...”
我仰望銀光四處肆虐、氣氛凝重的灰色天空,回應先前她的低語。
“不過...幸好我們還沒走出校門啊...”
“不...”
說到這兒悅恩稍微頓了頓,向站在一旁,揚起頭注視著天色的悅恩看去,用眼神催促她接下去說。
“要不是你慢吞吞的,說不定在雨勢變大之前就已經到達車站了。 ”
“還真是對不起...”
哇......心情怎麼忽然變差了啊...
明明下課時段還挺好的說...
難不成我做錯了什麼嗎?
不不不,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八成又是肚子餓了吧......
“但是算了吧...”
她轉過頭來麵向我,在白皙的臉蛋上刻上一抹淺笑。
“畢竟你是班長,還有很多班務要忙嘛。”
“你能諒解真是太好了。”
我按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雖然事實上並不是如此,不過...
正如她所言。
放學鍾聲響起約莫10分鍾後,絲絲細雨宛如輕飄飄的雪花一般在半空中開始紛飛。
當時無法及時離開學校的原因,正是因為我必須把因老師嫌麻煩而通通推給我的班務,通稱“班級雜務”,處理完畢後才能離開。
眼前的雨勢絲毫沒有減緩的跡象,狂風像個專業的指揮家一樣,帶領雨之樂隊演奏出壓迫力十足的曲調。
時而向左飄;時而向右飛。
一會兒漸強;一會兒漸弱。
對音樂的認知較於淺薄的我,光靠雨聲來判斷也隻到這場雨......不,這場戰爭......不不,這場演奏會在短時間內不會畫上休止符。
“啊,雨停了。”
把我的感性通通還來!!
“走吧,趁現在了!”
悅恩奔出屋簷,頭也不回地朝我喊道。
我再次抬頭仰望仍然不見太陽蹤影的陰暗天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跟隨著她的語尾奔出校舍樓的屋簷。
踩過柏油路的水窪,濺起的水花黯然無色,從中完全瞧不見即將放晴的光芒。
跑在前頭的悅恩逐漸和我縮短距離,看來空著肚子的她就快要到極限了。
“不要緊吧你?”
來到她的身邊,有些擔心地問道。
“呼——呼——為...什麼...你..呼...還可以..這樣...呼...輕鬆....呀.....”
呼吸急促,大口喘著氣的悅恩臉頰發紅地向我問道。
“嗯?沒為什麼啊,因為我平時都有在鍛煉身體啊。”
身為一名優秀的運動員,體力可謂是基本中的基本。
就算習得高超的技術,沒有體力作為基地的話,一切免談。
“好了,你就別再說話了。”
及時阻止她再次開口問下去,避免讓她消耗多餘的體力在談話上。
細如針的雨絲落在毫無防備的肌膚上的感覺,就好像被鐵針四處亂紮一樣。
隨著與公車站的距離逐漸縮短,每一顆雨滴打在身上的範圍也逐漸增擴。
“糟了。”
話音一落,宛如悶在心裏許久的負麵情感一度爆發、潰堤滿溢。
爆炸性轉大的雨勢把我倆卷入悲傷的洪流之中,模糊了我們的視野及方向感。
情急之下,我下意識地抓著了她的手,避免她被氣勢磅礴的洪流給卷走。
悅恩似乎也明白我的用意,隻是朝我看了一眼後,用手撥開被雨沾濕而緊貼在臉上的發絲。
我把空著的手伸向背在身後的書包,拉開最左側袋子的拉鏈,接著取出備用的運動服,二話不說地直接蓋在她濕漉漉的頭頂上。
“這是......?”
她摸了摸頭頂上的運動服,滿臉不解地向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