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沂看著這個陌生的距離,有些心動,更多的是疑惑驚訝,成親幾年以來,他總是遠遠躲著她,何曾如此親密過?

哪怕此刻的他冷著臉,麵色凝重,眉宇間帶著不耐煩的神色,可他們肌膚相貼,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甚至是他極有力的脈搏跳動。

她抿了抿唇,心酸與無力一起湧上來,忙垂下眼,把他推遠了。

驚訝於她瘦了這麼多的李瞳正在發呆,連連後退幾步才站穩身形,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後,勃然大怒。

他叉著腰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笑道:“你推我做什麼?以為我願意靠你那麼近?還是以為我想占你便宜?你看看你渾身上下,有哪個地方我是能看得上眼的?以前你脫光了站在我麵前,我都沒有興趣,更不要說現在了!你倒是真會自作多情!嗬嗬!”

“自作多情的人是你吧?”許子沂嗤笑出聲。

她又用力後退一步,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出更遠,這才緩緩的悠然的說道:“我推開你,純粹是覺得你惡心我,站在我麵前髒我的眼,影響我的心情,難道我看見髒東西了還要湊上去嗎?換做是你第一反應也是遠遠的躲開吧?我躲著你有錯嗎?倒是你,張口閉口嫌棄我看不上我,那我能不能拜托你,以後看見我就離遠點,別自找不痛快!”

“你說我是髒東西?許子沂,你再說一遍?”

許子沂眼睛直直的看過去,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你是髒東西,再說一遍又怎麼樣?”

“我!”李瞳出離憤怒了,他抬起手掌就要拍過去,被她中途截住,她不解的問:“你讓我再說一遍的,怎麼還生氣了?應該是我說中了,所以你才這麼生氣,是吧?沒那麼大的承受能力,就不要來挑釁我,我可是什麼都敢說的。”

李瞳覺得,目前的許子沂脫離了他的掌控。

或者,從在北安村的大山上起,一切就開始脫軌了。

她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對他言聽計從的愚蠢女人,她不知何時起變的伶牙俐齒,變得咄咄逼人。

他不覺得以前的那個她好,可他也不覺得現在的她好,不,確切的說,是他覺得現在的她更差勁了。

於是李瞳頗為痛心疾首的道:“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多失望!”

“所以呢?”許子沂裝作無動於衷,她聳了聳肩:“你失望,對我有影響嗎?你把我拉過來,到底想說什麼!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裏耗著。”

就算有時間,她也不想耗下去。

不想把心中的僅存的愛意,一點點的消磨殆盡,不想把記憶中那個溫潤如斯的男子,換成眼前麵目猙獰的他。

那太疼了。

將美好一點點從心中剝離,換成狼狽換成不堪換成所有落幕後的頹然與淒涼。

她受不了。

“許子沂!”李瞳嗬斥道:“你怎麼變成這副死皮賴臉不知羞恥的模樣!”

“我本來就是!”許子沂揚聲說道:“如果你把我帶過來,隻是為了罵我羞辱我,那大可不必。你可以對我抱有看法,但那些看法,我已經不在意,隻要我不在意,你什麼看法都不重要,所以,你不用通知我,我有多招你討厭,我心裏都清楚。既然討厭我,我離你遠點。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