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巨大的誘.惑,一邊是沉重的負擔,就算她是陳永明,心中的天平也會毫不猶豫的向金錢傾斜。
人生活在世上,得擔負起很多責任,而他前半生艱苦,要托舉起整個家,他隻有賺更多的銀子,才能安心。
蘇漾其實非常能夠理解陳永明。
他活的如此艱難,還沒有背棄責任,還沒有走上邪路不歸路,完全可以證明,他的本性並不壞。
心裏裝著弟弟妹妹,想要給弟弟妹妹更好生活條件的人,能夠壞到哪裏去?
相比較起來,楊家兩個兄弟的生活就幸福多了,他們家也有好幾個孩子,不過父母卻異常恩愛且雙雙健在,養家的重擔沒有落到他們肩上,他們來的時候,就是想要來學技術,說是等以後有了銀子,可以開個屬於自己家的小店。
他們泡在蜜罐裏,怎麼知道,外麵有人的生活會苦到咽不下去呢?
楊家兄弟重情重義,加上她給的工錢並不低,比同行都要高出近兩倍,所以他們完全無法明白,陳永明為什麼那麼無情冷漠。
在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認為,這是陳永明的背叛。
前段時間,蘇漾就發現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不和,特意找他們分開聊過。
三個人卻像是做好了約定一樣,誰都沒有說實話,她也並不知道,原來有人已經找上了他們,準備高價挖走。
昨天好像是收工的時候,又有人來找陳永明。
陳永明跟著那個人去談了會兒,回來的時候,繼續收拾桌椅,就是在那個時候,楊家兩個兄弟,衝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楊元和楊力不是陳永明的對手。
這種差距,就像是養在家裏的貓,和外麵流浪的野貓,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流浪的野貓日夜生活在戰鬥之中,不戰鬥就沒有糧食吃,不戰鬥就要被人打死,而家裏的貓卻總是過於安逸。
陳永明以前是街頭打架的,為了搶一塊餿掉的滿頭,和別人打得頭破血流。
他很快就把楊家兩兄弟打趴下了。
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誰的心裏都燃燒著一團火,楊元和楊力爬起來再打,又被撂倒。
掌櫃在旁邊喊著別打了,然而對於熱血的少年來講,這些喊叫無異於是在給他們加油助威。
反正最後三個人扭打在一起,死纏著對方不撒手。
掌櫃沒有辦法,叫了店裏的其他幾個小廝,才將筋疲力盡的他們拉開。
蘇漾無奈的揉揉眉心:“我當多大的事呢!”
沉香疑惑:“這還不叫大事?王妃,有人來挖咱們的廚子,咱們的廚子要是出走了,泄露了秘方和技術,生意還能這麼好嗎?”
蘇漾無語的看她一眼:“咱們的鋪子哪那麼容易就被人打敗啊?不過是些技術,一種好的新事物出現,總會被推廣的,你總不能死死捂著你的技術吧?被推廣是好事,有人來挖人也是好事,這說明我們當初的決定沒有錯,更說明了有人給咱們送錢過來。”
“啊?分明是搶我們的生意,斷我們的財路。”
蘇漾拍拍她的肩膀:“你還是太幼稚了,我先不跟你說了,這件事我心中有數,現在先去店鋪裏麵看看。”
打架的三個人,不知道今天相處起來別不別扭。
她要是再不去調解下,估計等稍微晚點的時候,又得打一架。
要是少年熱血脾氣衝上來,誰也沒克製住,當著顧客的麵打起來,那她的店鋪不得關門大吉?
蘇漾吃吃的笑了下,加快了腳步。
店鋪裏意外的和諧。
照樣是絡繹不絕的人群,照樣是熟悉的吆喝和忙碌的身影,藏在櫃台後麵的掌櫃,一看見她過來,忙閃現移到她跟前。
“王妃!你總算來了!昨天晚上……”掌櫃正準備彙報,被蘇漾抬手打斷:“我知道了,今天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