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咬牙掙脫白晝,她紅著眼眶,死死的盯著李潛:“我走了你怎麼跟羽塵解釋!她可是把我當成娘親的!”
李潛嗤聲:“不自量力,癡心妄想。”
他長手一伸,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隻覺得眼前一閃,帶著寒意的風吹拂麵龐,而後一把劍丟在了她跟前。
“給你兩個選擇。”他居高臨下,表情陰沉的仿佛來自地獄深處:“要麼死,要麼滾!”
“李潛!”
“選!”
他口吻仍舊很淡,低沉的聲音敲在心上,可當他一句話關乎生死時,寧蘭隻覺得陣陣寒意從腳底往上冒。
“本王數三下,不選就送你去死。”
男人口吻決絕,她終於想起,活在傳說中的他,從來都是個冷酷無情殺伐果斷的男人。
他是那個被萬人忌憚的惡魔,而她隻是有幸見過他溫柔含笑的樣子,便以為他對所有人都是這樣。
如此輕易的就要讓她抉擇生死,倘若他對她有半分情誼,都不至於做出如此過分的事情!
他心裏沒有她。
她不能再賭了!
活著才能有無限的可能!
“好!”寧蘭叫道:“我選!李潛,我走!我這就走!但我會回來的!”
“你最好別。”李潛咬牙說道。
他知道,身體中的藥效已經發作了,為了避免狼狽的模樣被人看到,他揮揮手:“滾!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這可以說是男人對一個女人極度厭惡的表現了。
想她堂堂寧家大小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
寧蘭又憤怒又難過,咬著唇惡狠狠的道:“李潛!你會後悔的!失去我你會後悔的!”
白晝看出他表情的陰鷙與難耐,忙一把連拖帶拽的將寧蘭帶了出去,他前腳剛走,後腳李潛就著急忙慌的往回趕。
他渾身氣息森涼,所經之處,引得人退避三舍,一路橫衝直撞的推開門,見到那個心尖尖上的人時,眼睛都憋的通紅。
蘇漾正跟沉香問起他,突然的動靜,引得一主一仆齊齊看過來。
他模樣異常,兩人心中俱是一驚。
還不等沉香開口,就聽李潛低聲道:“出去!”
“李潛?”蘇漾站起身,才喚了個名字,後麵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
這是個注定不尋常的夜晚。
月亮方爬到天邊,濃濃的寒意氤氳,不知何時,地麵上下了層薄霜,以至馬車隻能小心翼翼的緩慢行進。
白晝將人送出府邸時,特意交代趕路的車夫:“馬不停蹄的趕路,如非必要,切勿停留,將人送到寧府,即刻返回。”
車夫是府上的老奴了,做事周全,且有些拳腳功夫,聞言連連應下,一揚馬鞭,晃晃悠悠的奔著城門而去。
白晝即將轉身往回走時,馬車車窗忽然打開,從裏麵露出寧蘭的臉。
光線稀薄,她的輪廓看的不太真切,然而聲音清晰的傳過來:“白晝!”
白晝頓住,並未言語。
寧蘭咬牙,想要讓他代為傳遞的話太多,然而此刻湧到腦子裏的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達她的半分憤怒與無奈。
滾燙的淚充盈著眼眶,隨時都有落下來的可能。
她死死的繃緊唇,到底什麼都沒說,用力的將車窗關上,對車夫喊道:“走!”
瓊樓玉宇被拋在身後,皎皎明月也隨之遠去,對李潛下藥的時候,寧蘭隻一心幻想最好的結局,完全沒料到,她會失敗,會如此迅速狼狽的離開京城。
難道她和李潛,此生真的再無緣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