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風雲詭譎,遠在千裏之外的大船上,卻是一片祥和。
時光匆匆流逝,眨眼間離開海島,已然有四天,偶爾蘇漾會想到那段時光,恍恍惚惚,有時候覺得都像是在做夢。
趕路總是枯燥的,他們整日在船上無所事事。
沈隨風從海島上不知誰家翻到了幾本書,上了船便拿著研讀,容時喜靜,每每在他看書的時候,也陪伴左右。
大部分時候,能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腦袋湊一起,似乎在討論什麼問題,還能聽到沈隨風對他鮮有的教導。
容時向來不費什麼心力,和他相比,羽塵簡直太磨人了。
上回他們來海島的時候,被關在腥臭的艙底,身上帶著鐐銬,活動範圍隻有那麼大小的地方,加上兩個小家夥得了水痘,老實的很。
此番回去的時候,羽塵沒有了束縛,宛如出了籠子自由自在的小鳥,每天睜開眼,就在船上跑來跑去鬧著玩。
船上還有不少海島當地人,他們知道蘇漾的來曆和所作所為,對她十分感激,因而對著小羽塵也心生歡喜。
羽塵嘴巴甜,人又長的可愛,深受大家喜歡。
短短幾天功夫,船上沒有人不願意陪她玩耍的。
蘇漾幾乎從早到晚都看不到她的身影。
不是忙著在看人家釣魚,就是忙著聽人講故事,她玩的忘乎所以。
如此一來,蘇漾倒是輕鬆了。
離開海島,不用做那些苦力活,她整個人懶洋洋的,華嬌和她投緣,自從得知她懷了身孕之後,開始學著做小孩子的衣服。
華嬌拉著她一起做,蘇漾手笨,華嬌手巧,她小時候經常學的就是這些,見海島上的老人做過,此刻做來倒也有模有樣。
她教著蘇漾學,同船的還有一些女子,其中不乏有上了年歲成過家生育過孩子的,紛紛過來湊熱鬧。
一群人早上睡醒後,搬了小板凳坐在甲板上,邊曬太陽,邊做小孩子衣服,還有納鞋底的。
日子頗為從容悠閑。
經過在海島上的那番變故之後,華地儼然成了眾人的主心骨,他如今聲望大增,許多人做事前都會詢問他的意見。
他鮮少有空,大部分的時候,隻是從船頭遙遙的往後看幾眼,見到甲板上那一排光鮮亮麗的姑娘,嘴角都會忍不住上揚。
“華地,那個女人是從京城來的?”船長比他歲數稍長些,閑來無事,人也八卦,在船上聽了不少話之後,跟他核實:“聽說還是個王妃之類的?”
“恩。”華地道:“聽他們說的?”
“大家私底下都這麼說。”船長訕訕的笑笑:“不過說實話,他們京城來的女人,和咱們海島上的就是不一樣,皮膚都比較白。”
“恩。”華地不由得朝著那個女人多看了幾眼。
即便同樣是大越來的女子,蘇漾的膚白貌美,也是當中最紮眼的,哪怕她臉上還有那道醜陋的疤痕,絲毫不減她的驚豔。
“大家私底下都覺得遺憾,王妃模樣生的好,可惜那道疤……這次送她回去,王爺見到她那樣,會不會把罪怪在咱們頭上啊?”船長擔憂的道:“畢竟她的傷是在來海島途中弄的。我可是聽說了,那位王爺是大越朝的七王爺,性子相當不好相處,邪戾又怪異,若是他怪罪咱們……”
“不會的。”華地和蘇漾相處過,知道她的人品,笑著搖頭道:“她會解釋清楚的,況且,她那樣的女子,看上的男人自然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