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蘇漾交代什麼?
沈隨風譏笑著想,他有那份自信,若是想要做,就定然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會將他摻進去丁點。
到時候,既然他與李潛之死沒有半點關係,又何必需要對蘇漾交代。
他隻需要在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溫暖她安慰她,總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蘇漾和李潛一開始的結合,彼此都是沒有感情的,她之所以後來與他情投意合,無非是因為她是個安分守己的女人。
她真正愛的人,是他。
他是她年少的歡喜,是她最初的心動,是她在最天真的年紀裏,唯一有過的浪漫與綺夢。
如果不是他出了意外,如果不是那封賜婚的聖旨,他們兩個或許連孩子都有了。
所有的事物都走岔了路,他接下來要做的,無非是讓一切都重新回到原先的軌道上。
毫無疑問的是,李潛成了橫在之間最大的阻礙。
他不死怎麼行呢?
沈隨風並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麼錯,換做任何一個男人,興許都會這麼做,李潛很強,難道他就差嗎?
沒有與他做過對手,不代表他遇上他,就是必輸。
凡事要試過之後才知道。
不過,丘川的擔心倒也並無道理。
李潛此行去江南,還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然而要想到一個萬全之策,時間還是有點緊迫。
即便是盛夏的深夜,沾染了雨水濕氣的風,吹到身上來,依然覺得有點涼意。
沈隨風從石凳上站起身,他慢條斯理的拂了拂衣角,往回走的功夫,忽然想到了李潛冒用錢序的名字。
此事不大尋常。
朝廷明麵上派出去的是錢序,可錢序被截胡了,換成了李潛。
這件事想必李知也知道。
為什麼要冒用錢序的身份呢?
難道說有什麼事情,是用李潛的身份做不到的,但是用錢序的身份卻能做到的?
沈隨風找到了有意思的疑問,他直覺或許查明白了這一點,就能夠想到對付李潛的辦法了。
一場雨下的格外纏綿,不像京城夏雨的磅礴大氣,江南的雨,總是帶著幾分愁緒,不過蘇漾的心情,近來卻十分高漲。
自從李潛失足墜河之後,他沒能去河堤,府上比平常熱鬧了許多,每天都有不少人笑眯眯的過來送禮。
她可算是過足了貪官的癮。
來送禮的大多都是聰明人,雖然知道李潛私下裏收了禮,可關於他收禮的消息,丁點都沒走漏出去。
夀春的鄉紳們,默契的保守著同一個秘密。
“大家夥心裏都明白的很。”蘇漾感慨道:“沒想到小地方的這些阿諛奉承的手段,和京城中的差不了多少。”
“總歸就是投其所好。如今為夫明麵上是個清廉的官員,實際上卻是個貪官的名聲,怕是已經悄然傳出去了。”李潛心中有數:“在周邊古城的鄉紳和官員之間,他們消息應該是互通的,咱們在夀春打開了局麵,到別處去,隻怕還會有這樣的情況。到時候……”
蘇漾了然的眨了眨眼睛:“就可以順著這條線,抓出來一些貪官汙吏,將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