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扯東扯西的說著,李潛提到回京的日子往後推,蘇漾擺擺手不甚介意。
“隻要與你在一起,天涯海角也是家。”
她很少說動情的話,每說一次,李潛都能惦記許久。
他笑的溫和,哄著她道:“夫人再多說幾句。”
“不說了。”她哪裏會順了他的意,這樣的話羞人的很,方才說出來,是情不自禁,此刻要再說,還真有些難為情。
“再說一句。”李潛鬧她:“夫人說一句,我便告訴你個消息。”
“我不聽。”蘇漾想都沒想的拒絕他。
“真不聽?”他追問。
“不聽。”蘇漾嗔了他一眼:“你愛說不說。”
“好好好。”李潛知曉她的性子,妥協的道:“夫人不說便不說,為夫總能再聽到的。”他頓了頓道:“周衛典回京了。”
“今個才走?”蘇漾還以為上次一別,他便回去了呢。
“今天才走,他似乎與杜智多有生意往來,兩個人前幾天經常混在一起。”李潛說道。
“杜智多的生意做得還挺廣。”蘇漾感慨:“恐怕與周衛典結交,也是為了將來他去京城,能夠有個照料。他可不像是無事會早起的人。”
“夫人所言極是。”李潛讚同的點點頭:“不過周衛典並不是個善茬,他還真不一定能夠玩的過他。”
周衛典以前可是山匪出身,憑借一己之力,將山匪在越武帝眼皮子底下藏了十多年,可見他的心智並非常人能及。
“他也該回京城了。”蘇漾道:“說的我也想回去了,咱們出來也近兩個月,容時和羽塵不知道怎麼樣了。”
“有福叔照顧著,不會有事的,前幾天的來信中,也提到了他們,容時課業優秀,隻是羽塵調皮了些。”
蘇漾想到羽塵那張小臉,忍不住笑出聲:“她向來調皮,那便是她的天性,由著她吧,壓抑天性反而不好。”
李潛正要答話,外麵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人對視了眼,看到了彼此的疑惑。
“大人!”白晝一進門,見到李潛,神色凝重的說:“出事了!”
河堤由於大雨停工,不可能再出事,李潛一時不解,然而還是將手中的針線放好,起身問道:“怎麼了?”
“是李大人!”白晝口吻嚴肅的道:“前兩天他便覺得有些不適,以為是感染了風寒,請大夫看了也說是如此,無甚大事,便開了些藥吃著,誰知道今天早上突然起不來床,人也高燒不退,嘴裏說著些胡言亂語的話。”
李定安是夀春的官員,關於他的事,的確不是小事。
“我去看看。”李潛對蘇漾說;“若是無大事,去去便回。”
沒想到蘇漾跟著放下針線,她托著肚子緩緩起身,朝他搖搖頭:“我與李大人也算相識,他生了病,理應該與你同去探望。”
“那好。”李潛沒再耽擱時間:“我們一起。白晝,去備馬車!”
天灰蒙蒙的,明明是白天,卻像是沒有落日的傍晚,頭頂上的墨雲一簇一簇的,壓的人心頭也悶悶的。
大雨下個不停,雨聲劈裏啪啦的砸下來,在車頂隆隆作響,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