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少女時期就喜歡相互抬杠,你一言我一語,鬥的不可開交,如今嫁做人婦生兒育女,爭強好勝的心,還是不輸當年。
誰都不服氣,一旦開始爭論,非要辯個你輸我贏才罷休,然而這回,沒過多久就被打斷——
徐語安醒了過來。
陸清婉此番回京,還住在先前的王府裏,前幾天就給宮裏遞了拜帖,一直沒得到回複,昨天傍晚才被告知允許今日來覲見。
沒成想與蘇漾撞到了一起去。
大嬤嬤臉色嚴肅,不苟言笑,通知完二人後,不做停留轉身在前麵帶路。
蘇漾與陸清婉遞了個眼神,收斂起麵上的笑意,緊隨其後。
徐語安坐在高座上,身子微微斜著,看起來不大精神,即便上了妝容,也難掩麵上的疲憊。
見到二人進來,她隻掀開眼皮子瞟了眼,就微微又闔上了。
她從少女時期就進宮做了皇後,如今已有三十多年,不說話時那份經年修煉出來的沉穩氣質,不怒而威,相當唬人。
陸清婉年序長,她先行禮後,蘇漾緊跟著也行禮問好。
徐語安之後擺擺手,叫大嬤嬤端了托盤上來,上麵有一個做工精致的長命鎖。
“七王妃,這是本宮給孫兒的見麵禮,你且代他收下吧。”
蘇漾與徐語安之間向來話少,循規蹈矩的收禮謝恩後,宮殿內竟然陷入了沉默。
小行舟大抵是不喜歡待在這裏,不配合的哼哼唧唧起來。
蘇漾無奈,恰好徐語安以此為由,打發她們離開了,陸清婉忙跟隨告辭。
從宮殿裏出來,太陽升了起來,暖陽和煦柔和,照的人通體舒泰,空氣中沒有半點風,湖麵像是一麵鏡子。
她們慢吞吞的走,等四下無人的時候,陸清婉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蘇漾嗤笑了聲:“你有話就說,別別扭扭做什麼?像是老母雞下蛋似的,卡住了?”
“就知道你嘴巴裏麵吐不出來幾句人話。”陸清婉朝她瞪眼睛,反而換來蘇漾的一記白眼,她哼了聲:“我在想太後。”
“想她做什麼?”蘇漾大抵猜到她要說什麼,不鹹不淡的問了句。
“她似乎很冷淡。”陸清婉委婉的開口。
蘇漾一聽就樂了,癟癟嘴道:“你在我麵前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要自信點,把似乎兩個字去掉。”
“為什麼?”陸清婉沒聽她胡言亂語,緊跟著問。
蘇漾搖頭:“誰知道呢?這話你得問她去啊!我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怎麼想的呢?”
如果可以,她還真的想替李潛問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同樣都是兒子,她對待他們天差地別?
但她知道,一旦問出口,那長久以來勉力維持的自尊,都將不複存在。
她不想讓李潛那麼卑微,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憑什麼要在別人那裏被看輕,從而受盡委屈?
陸清婉和蘇漾相處的久,知道她這個人一般對很多事都不放在心上,然而她麵上露出這種嘲諷冷漠的笑容時,就代表她真的生氣了。
她識趣的沒再提這個話題。
好不容易來一趟宮裏,李潛與李瑁都在上朝,她們要等著自家王爺一起回府,便決定去禦花園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