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初記得白雨霽曾經對她說過陣法博大精深,在於能在任何地方行兵布陣,禦敵千裏,其實就是隨時隨地利用天地間的萬物生靈,來迷惑眾生,亂人心神,不管是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還是一樹一木一花一草乃至堅硬的石頭,都能被布陣者所用。
但她從來沒有在人的身體裏布過陣法,自己的身體如何隔出一個空間來困住那隻毒蟲,她還沒有頭緒。
四周還在廝殺連天,生命還在不斷流逝。
李雲初閉上了雙眼開始思索解決的辦法。
燕墨染持劍立在她的旁邊為她擋下一波雙一波的飛擊過來的兵刃。
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鬼麵黑袍,一邊咳一邊怪笑,根本停不下來,“好了,好了,一起死吧。晉王你不是說能主宰別人的生死嗎?現在你是怕了嗎?連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生死都主宰不了。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哈哈哈,一起死吧。”
“閉嘴。”燕墨染太淵出手,飛擊黑袍的麵門,那鬼麵黑袍側頭一閃,太淵鋒利的劍刃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血口,鮮血染紅了他半張臉。
燕墨染沒有殺他,是因為這人還有一點價值,如果李雲初沒有困住那隻毒蟲,他可以讓這個人成為毒蠱王第一個反噬的人。
當燕墨染一劍殺了十三部落的首領時,當神將營精兵從天而降站在軍營中央時,當大周國鎮國大將軍帶領三十萬大軍從四麵八方衝向這片綠州時,這場戰爭大周國就勝了。
燕墨染抬眼向四周掃了一眼,神將營五千精兵已經護著大多數百姓突圍出去,而大周的大軍已經將聯盟軍打得節節後退,幾個部落的將領都丟盔棄甲俯首投降,隻有少部分的人還在負於頑偶竭力而戰。
李雲初在一陣陣劇痛中,感到手上帶的那隻銀手鐲開始發熱,那兩隻精巧的銀鈴開始震顫。因為這個銀手鐲會在李雲初情緒變化時開啟一個讓置身在她周圍的人看見自己最恐懼景情的陣法,所以李雲初在上在也設了一道限製,不然隨時讓她周圍的人陷入恐慌之中。
她打開那道限製,這兩隻銀鈴停止震顫,卻在她的意識裏打開了一道空間。
那道空間設了重疊的陣法,越著手腕處傳來的熱度,銀鈴虛幻出來的空間,也隨著熱傳遞到她跳動地心髒處。
將快要蘇醒的那隻毒蟲困在了虛幻的空間裏。
李雲初驚訝不異,這是白雨霽事先就設好的空間陣法,他其實早就算到了這一切,他知道西北一戰毒蠱王封印會解,他知道自己不能回應他的感情不想虧欠他太多,他知道自己不會再用‘風雲盤’讓他從萬裏之外趕來救自己,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的繼續為自己做著他力所能及的事,還是讓自己虧欠了他更多。
在這個陣法的小空間困住毒蠱王時,身體裏的劇痛已經消失,但李雲初想到白雨霽不求回報做的一點一滴,仍然覺得心痛不已。
小時候的事她真的不記得了,可能是因為封印毒蠱王的時候將那段記憶也封印了吧,所以,原主與白雨霽一起長大的事她一件也不記得,她以為第一次見麵是在被他綁走的馬車上,其實那隻是分別十年之後的重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