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燕墨染披著黑貂裘衣站在風口,衣擺灌風揚起一角,露出裏麵的莽紋錦袍,頎長的身姿如雪中修竹,是人間極致的高雅華貴,氣度無雙。
燕墨染廣袖一展攔下了刑部尚書上官旭的去路:“上官大人,不是能否賞個臉陪本王喝杯茶?”
“晉王殿下不是剛剛聽到皇上下詣命微臣十日之內找到太子嗎?微臣實在沒有空陪晉王喝茶。還請晉王殿下見諒。”上官旭不知道晉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剛剛在大殿之上苦苦相逼要皇上將太子妃問罪,現在又站在這裏請他去喝茶,晉王實在是詭異難測,又難以對付。上官旭橫行官場數十年,從未怵過誰,可麵前這位年輕的晉王卻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燕墨染收回手臂放進黑貂披風裏,玉冠黑氅讓他的容貌更顯俊美不凡,那雙極為好看的眼睛,此刻沒有往日的陰鷙冷厲,而是一派慵懶散漫,看過來的眼神不帶任何表情和溫度,薄唇輕抿了一下,“上官大人,找太子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如果找對了方向,一天兩天就能找到,如果找錯了方向,別說十天了,就是十年也不可能找到。”
上官旭被的這種輕描淡寫的眼神看的極為不舒服,對,就是那種你的所作所為在這個人眼中一錢不值,包括你這個人對他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有沒有你都影響不了他要做的事。上官旭被這種眼神看得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一無事處不配與他為敵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說的話沒錯,方向不對花再多時間人力都是白費。但上官旭知道十日後找不到太子,自己的寶貝女兒乃至整個上官府都將受到牽連。這次恐怕連太皇太後也救不了自己,他的態度軟了幾分,“晉王殿下,寓言何為?”
燕墨染攏攏了衣袖,反問道:“本王想跟上官大人做個交易,不知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晉王殿下如今權勢滔天,老夫這裏能有什麼是晉王看得上又得不到的東西嗎?”上官旭沒有說同不同意,隻是試控性的問了一句。
“有,本王想要刑部大牢裏關著了一位犯人,上官大人可以回府考慮兩天再答複本王,這個交易做不做得成都沒關係。本王隻是覺得上官大人處心積慮走到這個位置,就這麼放棄掉有些可惜。”燕墨染說完,衣袍一擺轉身走了。
上官旭心念飛轉琢磨著他的話,刑部大牢裏晉王想要的犯人隻有神術白家曾經的家主白承風,他可是朝廷重犯,如果不是先帝的免死金牌十年前就斬立決了。而且白承風神術高超到可怕的地步,如果將他交給晉王那後果更不敢想像。晉王已經有神將府這個外族做後盾,再加上神術白家的支持,那不僅大周國,這天下怕都是他晉王的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這是絕對不能做的交易。
燕墨染邁步向晉王府停在宮門前的馬車走去,根本不管自己的話帶給上官旭多大的反映,他知道這個人過不了幾天便會向自己妥協。
似有所感燕墨染剛朝這邊邁步,坐在馬車裏等著他的李雲初正好挑起車簾朝他這邊看過來,兩人眼神隔著人影綽綽的人潮在空中交纏著,李雲初本就生的極美,又被他寵愛的更加窈窕纖瑕嫵媚動人,她剪水秋瞳清澈照人的眼睛望過來,再對他展顏一笑,瓦解了他全身的冷漠如霜,慵懶散漫的表現,點燃他心底深處如烈焰岩漿的火熱,前一刻還冷傲疏離的神態,馬上被熾烈深情的笑容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