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初吃得不多,也被白雨霽的那句話戳得心口隱隱作痛。對感情自己和燕墨染、白雨霽三人都是至真至純有感情潔癖的人,眼裏容不得一粒沙。
所以,對白雨霽自己除了感激別無他法。
但這頓飯,她還是很開心。
坐在這裏的都是這個世界李雲初的親人,朋友。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像今天這種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吃飯的機會怕是再沒有了。
吃完飯後,燕墨染看李雲初的精神尚可,便讓大家到偏廳裏繼續喝茶聊天。
三天後就要出發回臨安,要忙的事其實挺多的,但晉王覺得沒有什麼比讓李雲初高興的事更重要。
這時李雲初才想起來被救回來的太子,“王爺,我們吃飯怎麼沒叫太子一起?”
“三嫂,叫太子來了,這頓飯就變味了,我們說什麼還要經腦子想想能不能說,多累。”安王燕墨洵剛剛喝了兩壺酒,幾天來的疲勞一掃而空,他沒有喝茶,繼續拿了一壺酒給馬一山分了一杯。
“太子被找回來後情緒一直不太穩定,不想見任何人,話也不願意多說。我今天就沒叫他過來,怕影響你心情。”燕墨染一句話將這個問題解釋了。
李雲初頷首,“太子也怪可憐的,被林熠隱關了好幾年,這次回臨安皇後不得心疼死。”
能找到太子,這次東北之行也算完成了周元帝交付的使命。
“三嫂,你是不看到當時我在青樓一間廂房裏見到太子,有多震驚,根本不相信那個人是太子,幸好被我們找到了,要是再關幾天我看太子也要自我了絕了。”安王燕墨染嘖了半天,覺得林熠隱在殺他之前應該也將他關進暗不見天日的地牢裏,讓他嚐嚐絕望無助,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
李雲初也覺得林熠隱活生生將未來儲君的太子殿下關進青樓實在是心思歹毒。
出生就淩駕與萬人之上,從小就有無數人伺候,受帝師教導,被眾人簇擁,萬丈光芒於一身的太子,怎麼受得了自己被關這裏種充滿肮髒齷齪的淤泥之地,周圍的人都在做著最低賤最不堪的金錢交易,耳朵聽到的,眼睛看到的都是人性最醜陋的東西。
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落入塵埃之地,太子殿下隻能苟延殘喘地活著,從小受到的博學,皇家培養出來的高貴氣質,在這裏統統都不堪一擊,早已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唉,要是在臨安城的時候我能早點發現那假太子的事,就不會讓他受這麼多苦。”燕墨洵深深地自責。
“那也不見得是好事,如果你早發現太子是假扮得,林熠隱還未到事半功倍胸有成竹的時候,他說不定會先殺了真太子的。”李雲初開解道。
“他現在也是被迫走投無路才來這招釜底抽薪的。”馬一山附和了一句。
“不錯啊,你這說話都已經文鄒鄒的還會用成語了。”燕墨洵拿他打趣道。
“老……”馬一山一時沒控製住,差點在晉王麵前充‘老子’,好在自己反應的快,生生將後麵的‘子’字咬了回去,“老實告訴你我也是上過學堂念過書的,我是土匪,又不是文盲。來,再給我倒一杯酒。”
“你現在還當職呢,你喝醉了誰來保護三嫂。”燕墨洵將酒壺拿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