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板,你這一大早的又是怎麼了?”崔二娘拿著吃了一半的油餅望著他。
齊老板氣喘籲籲跑到屋子裏,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上氣不接下氣道:“我的……鋪子……前麵圍了幾百人。”
“是不是來給你修鋪子的?”李雲初擦了擦手上的油,“昨天不是都說清楚了,今天應該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修個鋪子哪用得了幾百人,是來找你尋仇的嗎?齊老板,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崔二娘咬了一口油餅,嘴上貼的大胡子全都貼了油,她也不講究的拿袖子拭了一把。
“李老板,看你這麼重的黑眼圈,不會是害怕的一晚上沒睡吧,這種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有什麼好怕的。”李雲初道。
“不是,沒有。我睡了,隻是沒睡著。等我緩口氣。”齊老板坐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那些人都是來找我買夜啼符的。”
“那還不好,你這一下可要發大財了。”崔二娘跟李雲初交換了一個眼神。
自己回來的時候,已經派玄音閣的人將‘齊老板賣的夜啼符能驅邪擋煞,防止小孩午夜消失’的消息傳到臨安城大街小巷,隻是沒想到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有這麼多人來找齊老板買符了。
看來大家都是怕下一次暴雨夜,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家裏,先買回來再說。
李雲初故意笑著問道:“就是啊,這是好事,為什麼還要我師傅救你,你害怕銀子咬你麼?”
齊老板愁眉緊鎖,那張還未消腫的臉,加上兩個黑眼圈,無端讓他的表情生出幾分喜感來:“我那夜啼符根本不能真的防止小孩失蹤,哪裏敢賣給他們呢?”自己昨天還畫給他們看過,不是說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一般的讓小孩晚上安睡不哭不鬧的符咒。而且自己那麼低級別的道法怎麼可能與邪術高強抓走小孩的人對抗,自己幾斤幾兩心裏還是有數的。
“可如果你當著他們的麵說你的夜啼符不管用,那昨天被我勸走的人又會回來找你麻煩,那就不是砸你鋪子,群毆你一頓的事,肯定會抓你去官府衙門,像你這種行騙的行為,輕則坐幾坐牢,重則要流放到苦寒之地,不管是坐牢還是流放,你這餘生都幫不了你那師兄了。”李雲初說完捧起藥碗放到嘴邊吹了吹,試探的問白雨霽,“師傅,我覺得這藥沒有以前的苦了,喝完都不用找東西壓味了,你是不是在裏麵放了糖。”
白雨霽易過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來,也沒有任何的變化,聲音裏卻帶著一點笑意:“你可能已經習慣了它的苦味,藥都是祖父找大夫寫的方子,藥方裏的藥材哪裏能隨意加減的。”
齊老板還在那裏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處理門口那幾百人,這位清風道友說的沒錯,如果說自己的符咒不管用,那昨天的人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可自己又不能昧著良心畫一些普通的符去騙人。
“子殊道長,你幫我拿個主意吧,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齊老板覺得他在不出去,那些人可能會衝進道觀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