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川臉上的白布還沒有撕下來，衣袍也是昨晚那一套，整個人看起來糟糕透了。
他自己渾然不在意，徑直走到李雲初對麵的一把圈椅前坐下。
燕墨染卻皺了皺眉，臉色難看起來，有點後悔讓他進來了。
薛易川坐姿很隨意，一點兒也不見外的指了指李雲初麵前的那些糕點，“晉王妃要是吃不完，可以全部給我。”
“本王叫你進來是請你來吃點心的嗎？”燕墨染一字一頓，鏗鏘有力道。
“不然呢？”薛易川對晉王爺眼中冰冷的恨意置若罔聞。
“你不打算坦白從容嗎？”李雲初已經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燕墨染挨著她坐到榻沿上。
“坦白什麼？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沒有騙你們。”薛易川覺得自己很委屈，“我真的就是來給蘇家送長生不老丹藥的，也真的就是被人搶走了長生不老藥，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這個問題問的好，我們為什麼不相信你呢？”你心裏難道沒點逼數。
“難道晉王妃還在為臨安城的事生氣嗎？不是都送了一座道觀給你了麼？”薛易川完全沒有做錯事需要道謙的自覺。
不提送道觀還好，一提這事，晉王爺的臉色更臭了，“你欠本王三百兩銀子不用還了，那道觀算本王跟你買的。”
這個人是真的很討厭。
晉王爺越看越不順眼。
“晉王爺，這可是兩碼事，怎麼能混為一團。”薛易川擺擺手，明顯不同意晉王爺的說法，更是自動忽略掉對方眼底的嫌惡之色：“那座道觀是我欺騙了晉王妃對她精神上的補償，那三百兩銀子是你們敲詐我的。而且那座道觀是攢功德的，怎麼能用世間俗物來等價交換。”
燕墨染眉宇間夾雜著桀驁的狠色：“你現在連命都在本王手裏捏著，哪兒來的自信可以跟本王對著幹。”
“晉王爺，我提醒你一下這裏是北淵國，你要了我的命你也討不著好，而且今天是蘇家老太爺壽辰，我們要是動手來，這蘇府大院還要不要了？”薛易川八風不動，穩坐在圓椅上，雙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
“要你這條小命根本不用王爺動手。你剛剛聞得那毒藥是巫醫族最厲害的蠱毒。我也是第一次下蠱，正好沒有人拿來做實驗。等一個時辰就能看出成效了。”李雲初將自己麵前的一盤糕點拿給他，“吃吧。死也要當個飽死鬼吧。”
“那我還真是幸運，能成為第一個被晉王妃下蠱的人。”薛易川身體動了一下，伸手接過那盤糕點，“晉王爺，你輩子怕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說完拿起一塊小酥餅就塞進嘴裏。
燕墨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很久沒有見血的太淵劍握在了左手中，殺氣在他周身無形的凝聚，“本王還沒用這把太淵割過人的舌頭，你也可以成為第一個。”
“好了，我不玩了，攤牌吧。”薛易川已經將所有糕點都吃完了，看來是真的餓了，他站起身抖了抖掉在身上的點心碎末，“說起來話長，能不能先讓我去洗個熱水澡，換身幹淨衣服再來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