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川從七歲開始就一個人,沒有感受過世家榮耀,更不懂家族使命,當然體會不到祖輩們世世代代傳承的責任。
他才會輕易放棄北淵國國師之位。
“他們可能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以為跟小村子裏一樣,出不出去沒什麼差別。如果出去看到了花花世界,誰還願意回去守著那道‘鬼門’呢?”馬一山架著長腿坐在門口的長椅上,他也是普通人家長大的,不理解祖祖輩輩家族沿續相傳的意義。
薛易川接著他的話說:“這個地方土地貧脊更不種不出糧食來,村民也不用下田裏幹農活,隻是種一些容易養活的果樹,他們的糧食用品都是哪兒來的。”這是他去那小村子唯一的疑惑,“如果是有人定期去城鎮上買,那也是看過人世繁華的,還想回到那裏守著禁地一輩子嗎?”
安王爺跟這兩人解釋道:“小村子所有糧食,衣物都是朝廷定時派專門的人送過去的,不會讓村民接觸到外麵的人和事,一旦有途經此村的外人,村民都會十分緊張,因為‘鬼門’的傳說一般人不敢留宿,願意留宿的人要麼是有目的,要麼是膽子真的很大。”
“為了怕這群人離開那個地方,你們大周國皇帝也是煞費苦心啊,定期派專人送食物用品,這要是有一天皇帝換人了忘了呢,整個村子的人不都要餓死了嗎?”薛易川拿出隨身那把折扇搖了兩下。
“這麼重要的事,怎麼會忘,皇位換人也有吏官提醒。”安王爺說。
“這麼說村子裏的村民也是蠻可憐,活了一輩子,也隻能坐井底之蛙,看的隻有頭頂的一片天。”
李雲初也懶得跟他們談人生意義,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
“先說說怎麼個風平浪靜。”
蘭策一直抱著手臂站著,聽到李雲初問話,對著薛易川抬了一下下巴,“你來講。”
薛易川剛吃完一塊香瓜,“風平浪靜就是家家戶戶都關門閉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都不跟陌生人說話,兩天時間我想找個人聊天都找不到,無聊得要死。到了第三天天一亮就被村子的人送到了村口。”
“你們有沒有問一下,除了你們這三個外來人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人近段時間去住過?”李雲初原本是打算回房洗澡休息的,結果這三個人回來了,她還穿著在路上的衣裙皺皺巴巴的。
“問誰啊,給我們一間很小的石頭房子讓我們三個人住一起,除了定時送個兩頓飯,根本不讓我們出門,我在村裏逛了一下就被村民抓回去關著了,在那裏根本不是投宿,簡直是坐牢。”薛易川抱怨道。
李雲初還記得上次去那小村子是晚上,四處黑燈瞎火,房子裏也沒有窗戶,村長當裏也警告了他們不能離開房子。一是怕外來人誤闖進‘鬼門’觸發陣法,二是怕外來人發現村長家那四口飼養海蜘蛛的棺材。
一個守著禁地秘密百年的小村子,確實不會歡迎外來人在裏麵四處走動,還問這問那。
安王坐在燕墨染側首,聽了一圈他們的對話,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如果直接把我們的身份表明,跟他們說是有人要來對他們村子下手,會不會比這樣偷偷摸摸的進村要好?”
燕墨染支著下巴,表情很冷,因為打憂了他和李雲初休息,“我們要抓的獵物還沒有落網。現在去跟村裏人說北淵國皇後,或者還有別的國家的人都對這座禁地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會滅村,讓他們配合我們,一定會引起全村的驚恐不安,還會被那些人埋伏在周圍的暗線發覺然後通風報信,這麼一來我們不旦抓不到獵物,更找不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