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墨染沒有放過顧展翎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目光寒戾鋒銳,“看來你對那血珠有點印象。”
隻有是記憶深刻到一定程度,才會在失憶後仍然在聽到時有所觸動。
顧展翎也直言道:“嗯,是有些畫麵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快到我無法看清。”
“那你聽到這東西時,你的第一感覺是什麼?”燕墨染追問道。
顧展翎背脊筆直地坐在床邊,肩背寬闊挺拔,線條淩厲,像繃緊的弓弦,全因晉王爺懾人的壓迫感,讓人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他眼神有些茫然,仿佛在極力去回想聽到時的那一閃而過的畫麵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半晌才道:“無盡地殺戮與死亡。”
對,這就是自己聽到血珠時的感覺。
顧展翎閉著眼睛想像了一下,魔族煞氣浩瀚且不知盡頭,濃稠的墨霧遮天蔽日,如銳不可擋的冰刀霜劍,所經之寸草不生,生靈皆亡。煞氣吞天滅地呼嘯之聲中伴著數萬淒絕的鬼泣之聲,刺骨鑽心……
這種畫麵就算隻是想一下,就讓人心生絕望難以承受。
燕墨染見到他的神情,話鋒一轉:“血珠是魔族權力的象征,所以得到它便能號令整個魔族,而這顆血珠正好在我手裏。”
“血珠在你這。”顧展翎低低地驚呼脫口問道。
“在我這。”燕墨染重複了一遍:“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踏足‘鬼門’找開魔界之門招來災禍的事了。”
安王爺當然知道就是那顆血珠救了被毒蠱王折磨的晉王妃一命。隻是不明白晉王為什麼要跟這個人說這些事,難怪那血珠出了問題,晉王妃身體又要受折磨?
他這麼一想,覺得很有可能,同時也轉頭看著燕墨染。
燕墨染覺得該問的都問了,也知道顧展翎確實知道血珠的事,而且在他印象裏留下不可抹滅有記憶。
他做了一個決定,不用去武寧城請白承風過來,直接讓李雲初治好他的離魂症再問清楚血珠的事就行了。
白承風可能與魔族有些關係,但畢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但這個顧展翎明顯是最近才遇上的,所以問他會更清楚。再說現在也不想再多承白家的人情,欠他們白家的實在太多,如果白承風知道血珠會讓李雲初和自己的孩子成魔,他一定會想辦法通知白雨霽,晉王爺覺得自己有能力解決的事,不想再假手於人。
在這一刻,一貫雷厲風行辦事果絕的晉王爺也猶豫了,一來他想早些知道血珠的事,二來他又不想李雲初再滴血救人,如果這人的離魂症是反複發作的,可以自已自愈,那李雲初的血不是白滴了。
能不能治斷根,再不發作這不是燕墨染考慮的事,他隻想問出有關血珠的事,至於姓顧的離魂症以後還發不發作那真不是自己考慮的事。
燕墨染已經沒有要跟這人說的話了,起身便打算離開。
顧展翎條件反射的跟著站了起來,“等等!”
燕墨染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注視著他,等他的下文。
“關在這房裏實在無聊,能不能找兩本書卷來讓我打發一下時間?”他知道吃的喝的都不用愁,定時會有人送進來,也知道晉王現在不會讓晉王妃來給自己治離魂症,讓自己恢複記憶,他應該擔心自己有了記憶跟他們對著幹,畢竟在發病之前自己還布下陣法引晉王妃入陣勸阻他們來著。
燕墨染沒想到他叫住自己是為了這件小事,沒有理會他,直接轉身離開,到時安王爺在後麵應了一聲,“沒問題,一會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