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默陽的意識似乎被這一吻喚醒了一些。他感覺自己的身上溫溫軟軟的，觸感很是熟悉，是久違的那種感覺……自己的嘴唇那邊卻是有些冰涼。
然後一種莫名的感覺從嘴唇那邊傳來，戚默陽的意識稍稍恢複了一些。身體的知覺似乎漸漸地恢複了一些。
像是在你即將溺水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撈起了你，然後吻在了你的唇上，給你渡了一口氣，再讓你苟延殘喘一會兒。但是現在似乎並不是苟延殘喘那麼簡單，因為戚默陽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似乎越來越好了。
直接在漸漸地恢複，身體上的疼痛似乎也漸漸地消失了，變成了一種酥麻酸癢的感覺。戚默陽很想去撓撓，但是現在全身上下都是這種感覺。
到後來戚默陽已經感覺自己的神智似乎是徹底地恢複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戚默陽睜開了眼睛，一瞬間被陽光刺到了眼睛。
刺到了眼睛？
戚默陽驀地睜開了眼睛。他的右眼似乎已經恢複了視覺，左眼那邊也酥酥癢癢的，說不出的難受。
這個世界似乎在這一刻是一片沉寂的，什麼都聽不到。然後漸漸地戚默陽聽到了一些聲音，很微弱，似乎是鳥鳴聲，還有蟲子在泥土裏刨土的聲音。
再然後是人類的呼吸聲。戚默陽的左眼也睜開了，他的視野又擴大了一些——他的左眼也可以看見東西了。
這時候戚默陽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嘴唇上還貼著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他將視角下移了一些，看到了一頭銀發……
的確是一頭銀發。戚默陽突然渾身一顫，伸出手抱住了懷裏的人兒。懷裏的人兒似乎輕了許多，像是一片羽毛一樣。
戚沫雪摟著戚默陽的脖子，小臉埋在了戚默陽的脖頸裏。但是她的雙手也隻是無力地掛在戚默陽的肩膀上，沒有一絲生氣。
“丫頭，你怎麼了丫頭。”戚默陽的心裏一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是卻又不想去相信。
“哥哥。”戚沫雪叫了一聲，像是夢囈，輕聲呢喃，縈繞在戚默陽的耳邊經久不絕。
戚沫雪已經沒有呼吸了，她最後的氣息就隻是喊出的那“哥哥”二字。戚默陽愣愣地摟著戚沫雪，戚沫雪身上似乎連最後一絲生機都消散了。
他伸出左手扶在戚沫雪的背上，戚默陽發現自己的左手居然已經可以動了，甚至就連手指都已經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戚默陽托著戚沫雪，看著少女的臉。
少女的臉蒼白瘦削，似乎瞬間就失去了全身所有的能量。事實上也是如此，戚沫雪大概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戚默陽了，包括她的生命。
但是戚沫雪的嘴角卻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這一抹笑容讓戚默陽的心裏像是紮進了一把刀子一樣，疼到窒息，疼到無力，疼到想死。
那挑起弧度小小的，卻像是包含了千言萬語。有很多的眷戀，有很多的不舍。有很多的依賴，有很多的擔憂。
“啊……”戚默陽許久許久才喘上來一口氣，在吸氣的時候空氣撕開了喉嚨強行衝入了肺部，讓戚默陽的喉嚨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悲鳴。
李啟明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之前見證了全過程，戚沫雪的一頭黑色長發變成了銀發，原本光滑玉潤的肌膚變得灰白無光，原本飽滿的肌肉變得幹枯。
然後戚默陽的身上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那些比較巨大的創口甚至感覺像是肌肉蠕動著糾纏在一起然後縫合。戚默陽的手指生長出來的過程更加詭異。至於戚默陽的那顆眼球是怎麼生成的，因為戚默陽閉著眼睛的緣故，他們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