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球的視角,可以看到安適歐以快的驚人的速度,將手中的劍召回身前,防禦自己原本必中的攻擊。
如果是旁人的視角,那就是視覺無法捕捉的閃爍。
兩柄神器交接在一起,在劍刃上撞擊的,是兩股驚人強大的力量。在互相抵平之後,將能量化為爆裂的風,撒向周圍的空間。強大的氣流吹飛了周圍的物體,腳下的地麵如同被風雨侵蝕了千百年的岩石一般風化,承受不住力量爆裂的牆壁開始出現危險的裂痕,表麵的漆層已經偏偏剝落,並被淩厲的劍氣撕碎成粉末。就連充盈空間的空氣都因此而突然變得稀薄,內能飄散帶來了奇異的低溫環境。但在這之後立刻發生了回彈,衝向同一點的空氣引起了音爆,在瞬間的壓力變化之下,仿佛時空本身發出的悲鳴。
如果在那風暴中心的不是晶華劍和霜雪劍這樣的神器,而是凡品的話,在交鋒的瞬間就已經粉碎了。
隻有神器,才能造成這樣的風暴,並承受這樣的風暴。
離爆發點最近的是劍,其次就是兩個人的身體。
人類的血肉之軀。
體表的毛孔裏,正在滲出血來。
沒能尋找到傷口的血液,通過人體本不屬於自己的通道,如同汗液一般排出體外。
滿溢的流出的血,浸滿閃電球的身體,將整個人都染成紅色。
但被灌滿赤紅色液體的雙目,仍舊死死盯著眼前的對手。
黑色的風衣飄揚在空中,卷動著發出痛哭。
盡管在力量的對撞當中占據了優勢,但是安適歐的情況仍然好不到哪裏去。
過載的肌肉呈現出血紅色,肌肉末梢的血管自己爆開,將殷紅的血向外灑出。
就算是被神器強化過的身體,就算是被神器包裹著的身體,也無法從中幸免於難。
如果沒有護身的那件風衣,安適歐的身體恐怕已經被暴風的餘波撕碎了。
差一點就被撕碎的身體,硬是靠著晶華劍強大的恢複力,在不斷被破壞的過程中,堅強的粘合在了一起。
一直泛動在水晶劍刃上的黯淡光芒,在閃電球體表流動,驅走了赤紅色的血痕,還原了皮膚最初的顏色。
空氣逐漸安靜了下來,強烈的氣流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夏日清涼的微風。
在風中搖動的,是球形閃電圖案,純白色的發絲,和搖曳的半隻狼首,純黑色的亂發。
“這就是……全部嗎?”
“並不是全部,但是作為證明已經足夠了吧。”
安適歐將劍刃收回腰間,由冰希接住,貼合在背後。
之後,他用力的甩著右手,試圖將振裂皮膚溢出的血甩掉。
“已經超過三秒了,我還可以動。”
血滴落在地上,留下紅色的斑點,而已經凝固在手掌表麵的紅色卻無法甩掉。
安適歐就將完全染成紅色的手握成了拳頭,將手背展示給了閃電球。
血色當中的暗色斑點,完全無法辨認出原本的圖案和形狀。
“而且,力量還完全沒有用完。”
實力的證明。
或許作為對手的閃電球,在不使用霜雪劍的情況下算不上全盛,但是至少現在而言。
“暫時是你贏了。”
閃電球垂下了酸澀的手臂。
承認對手比自己強,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但是,那不過是在我麵前,在一柄劍的麵前而已。”
赤紅色的眼瞳,依舊盯著安適歐不放。
“如果是千軍萬馬,千萬柄劍對著你,你的力量足夠嗎?”
“當然。”
安適歐的氣勢,絲毫不輸給冷眼相對的閃電球。
在針鋒相對的緊張氣氛下,絲毫不加修飾的說出令閃電球火大的台詞。
“正義是不會輸的。”
那是給小孩子看的英雄劇裏麵,說給小孩子聽,隻有小孩子才會相信的無聊口號。
什麼正義必勝,根本搞錯了因果。
這個世界默認的規則,就是有勝利者來書寫曆史,由勝利者來規定一切。
所謂的正義必勝,隻是在奪取勝利之後,給自己所冠上的冠冕堂皇的帽子。
怎麼可能用那種毫無道理的空話,來作為自己不會被殺的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