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天揉了揉眉心,思緒飄遠。
最後一個天女出現……
他的手指不斷的在卷軸上摩挲著,若有所思。
最後一個天女出現,它才會出現,而現在它出現了,那就證明它的先決條件達到了。
最後一個天女已經出現了。
是誰?
還能是誰?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麵,輕輕的揉了兩下。
他真的不願意和克裏島上扯上任何一丁點關係。
但是這個卷軸上麵的消息卻如同重磅炸彈一般,讓他猝不及防。
童顏是天女。
這五個字啪的一下砸在了他的心底,立刻砸出了一個小坑。
溝壑難平。
他在黑獄裏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些關於天女的事跡,知道一個中國女人要想成為天女,要經受住多大的考驗。
成功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想到這裏,他突然就不敢想下去了。
正在這個時候,童顏洗完澡回來,坐在了他的身邊,拿著一條毛巾擦著自己的頭發。
“怎麼樣?”童顏看了兩眼他手上的卷軸,歪了歪頭,有些好奇,“上麵寫了些什麼?”
“沒什麼。”莫少天合上了卷軸,閉了閉眼睛。
雖然答應了她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第一時間跟她說,不一個人扛,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而且又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島嶼上麵。
他不想她擔心。
提早的知道這些,隻會讓她徒添煩惱,其他的什麼正麵效應都不會有。
所以他還是決定不告訴她。
他一隻手撐在小木桌上麵,一隻手拉過了她,把她帶入了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額頭。
低低的歎息了一聲。
“童童……”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尤其是這麼親密的叫法,就算是那天坦白心跡的那一天晚上,也隻聽他叫過一次。
童顏直覺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很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她動了動,仰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他:“嗯?”
他的眸色很深,在夜色的襯托下,宛如濃稠的墨汁一般,暗不見底。
他的喉結滾動了兩下,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卻不是為了別的,像是在忍耐著什麼一樣,麵上像是覆了一層薄薄的水光。
童顏立刻閃開了他的身邊。
“你怎麼了?”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把剛才想要問的問題拋之腦後。
腦袋裏一下子浮現出下午她去看他的時候他的樣子。
肯定是受了不少的酷刑吧……是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莫少天伸手拉過了她的手,搖了搖頭:“就是有點累,我想先休息一下。”
“好。”童顏伸手扶住他。
莫少天慢慢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了床邊。
他躺下之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彎了彎唇角:“過來睡。”
童顏爬到了他的身邊,乖乖的躺好了。
莫少天順手按熄了床頭燈,屋子裏瞬時一點光都看不見了。
黑漆漆一片,但是心頭卻並沒有那股無望的情緒,反倒是輕鬆了不少。
這是莫少天四天以來,第一天睡床。
身邊人身上的馨香不斷的往他鼻子裏鑽,好似讓他找到了安心的源泉,他伸出手攬著她,下巴在她的發頂上蹭了蹭。
這樣就好……每天隻要能夠安然的抱著她入睡,他想要的真的不多,或許是因為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了,讓他明白了能夠珍惜自己身邊的人有多麼重要,他真的不願意浪費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童顏在他的懷裏一直都沒有睡著覺。
黑夜漫漫,一些微小的聲響在這寂靜的黑夜裏麵聽著格外的清楚,她雖然動都沒有動一下,但是呼吸聲一直都很淺,而且不均勻。
“林先生。”她輕輕地開了口,聲音低低的。
莫少天嗯了一聲,伸出手在她的背心拍了兩下,讓她安心。
“在黑獄裏……”本來想問的問題有很多,但是她隻起了一個頭,說了四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她要怎麼說呢,怎麼問?
怎麼問他,到底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他是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在她的麵前示弱呢?
而且他受的傷,她看得見,默默的心疼就好了,沒有必要擺到明麵上來。
那段記憶在他的心底一定是黑色的,如果再次被翻出來的話,隻會增加他的痛苦。
童顏忽然之間就喪失了所有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