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晉眼睛迷離,似乎在訴說一件和希伯來完全不相幹的事情。
“可後來,我回去再看那處孤墳的時候。我卻發現那個男人撲在那處孤墳上哭了整整一天一夜。
在他身後,就站著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沒有哭,而是把身體站的筆直,告訴那個懦弱的男人,他被壓彎的脊梁,我們兄妹會為他直起來。”
說到這,徐士晉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一隻手死死的攥著,手臂上青筋竄起。
希伯來沒說話,而是很自覺地拿起徐士晉麵前的煙,生疏的點著,生疏的吸著,伴隨而來的是劇烈的咳嗽,幾乎要把肺結核都咳出來一樣。
“我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樸實的刁民,我一直就覺得我十歲之前的日子過得是最自在的。那時候我有很多玩伴,那時候雖然經常被揍,卻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徐士晉攥成拳頭的手,微微舒展開,“有時候我會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可第二天我們依舊會像是最好的朋友,完全忘記了一切仇恨,那時候覺得自己的生活挺美的。”
“後來去了用武之地,遇到了你姐姐。在那個貧瘠的地方,我們從來不奢求有什麼金錢和地位,也沒奢求什麼榮耀。
我們每天唯一的念頭就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有一條命去看日出。確定自己最終還活在那個貧瘠,又充斥著死亡和殺戮的地方。”
徐士晉端起酒杯,希伯來也學著徐士晉的樣子,兩個人一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
“薇兒第一次出現在用武之地的時候,顯得和那個地方格格不入。最初的她就像是一塵不染的仙女,充斥了無盡的氣質和修養,也有無盡的品味和內涵。
她就像是那個地方的翡翠明珠。可後來的她,卻憑借一把短劍,成為讓所有人都聞風喪膽的死神。
始作俑者,是我。是我把完美無瑕的她,變成了魔鬼。或許,她本來就不屬於那個世界,偏偏她又真真切切的出現了。”
希伯來有些矛盾的看著徐士晉,就連愛麗絲·恩雅也是一樣。就連她至始至終也沒問過,徐士晉為什麼要狠心的殺了她們的姐姐。
“正如泡沫劇演的那樣,我們相愛了。我們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個人,也覺得在用武之地的那段時光,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幸福到我們全然忘記了,那地方充斥的是殺戮和鮮血。可最終……”
徐士晉的臉色十分痛苦,雙手握著胸口,似乎那裏正傳來一陣陣歇斯底裏的疼痛。
“不管怎樣,你還是殺了她。”希伯來的喉嚨蠕動幾下,苦澀艱難。
“我和你說這麼多,不過是警告你,你姐為你做了那麼多,就是不想讓你插手不該插手的事情。古曼青以後是我的人,誰動古曼青,我滅了誰滿門。回去告訴你們的伯爵父親,一個月後,我會親自上門討債。”
“你……”希伯來壓根沒想過,徐士晉說翻臉就翻臉。
“看在你兩個姐姐的麵子上,我不會計較今晚發生的事情。也不想和你們這些財團糾纏太多。還是那句話,誰敢動古曼青,我就讓誰拿家族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