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膚突然暴露在沁涼的空氣裏,宋韶曼隻覺冷,下意識顫抖。殊不知,這若有若無的摩擦,擊破了男人最後的理智。
浸染在淡香裏的心上人,可不是無上的誘惑。
他埋頭,啃/咬鎖骨。
宋韶曼本就魂飛魄散,又聽聞忽近的腳步聲,她頓覺頭皮發麻,整個人軟在顧北承懷裏。
顧北承卻紅了眼,敷衍地用風衣遮住時而僵硬時而顫抖的玉體,掐住她的肩膀,不管不顧地宣泄著……
宋韶曼承受不住,嬌聲軟語不止,每每在顧北承意識回籠時,激得他理智全無。
偶爾經過涼亭的妹子,隻當他們是登對的情侶,並沒有想到他們的淫/靡與大膽。
“顧北承,我愛你。”神魂顛倒時,宋韶曼抱住顧北承的腦袋,又一次闡明愛意。
顧北承心中歡喜,身/下動作愈/烈,“小曼,我也愛你。”
此刻陷於極樂的顧北承,沒有察覺宋韶曼心緒微變,沒有發現宋韶曼對他的稱呼從“北承哥哥”變成了“顧北承”,沒有聽出她的“我愛你”裏的纏綿悱惻與鋪天蓋地的絕望。
直到夕陽西下,兩個人才結束。
宋韶曼的衣服破碎、粘稠,儼然不能再穿。她紅著臉捶他胸口,“你不知道輕點?”
滿足後的顧北承眉骨泛紅,在衣下掐/捏她細/軟的腰肢,“剛才是誰勾引我的?”
宋韶曼板起臉,“我不管,你賠我衣服。”
那瞬間,衝顧北承撒嬌的宋韶曼,忘了生無可戀。
仿佛年少。
顧北承四下張望,發現沒有行人,才稍稍推開宋韶曼,細致地替她攏好風衣。見小姑娘嘟囔著嘴,他軟言哄道:“先穿這個,我抱你到車裏,很快就到酒店的。”
掌心是不能成衣的布料,宋韶曼咬緊下唇,再不情願也隻能依了顧北承的安排。
顧北承被勾起興致,車裏,酒店房間,好幾頓折騰。
宋韶曼裝成毫無芥蒂地配合他,最終累得癱軟在床。
她以為她沾床就能睡著,偏偏等到忙完工作的顧北承睡著,她都難以入眠。
耳畔是顧北承輕盈、規律的呼吸聲,宋韶曼心知,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不再勉強自己入睡,宋韶曼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走到落地窗前。她看著窗外璀璨的夜色,好像能穿透萬家燈火,看到家中兒女咿咿呀呀。
她舍不得。
但她也清楚,她就這一次機會。
如果放棄,可能後半生都要忍著內心的煎熬,去扮演一個快樂的妻子、溫柔的母親。
要是抱到小玥、小玦小小軟軟的身體,她不會再有勇氣去死了。
枯坐地毯許久,直到晨曦微露,她忽然躥起。她折回床頭櫃,翻出鋼筆和便簽。
凝望顧北承寧和的睡顏幾秒,她情不自禁俯首,輕輕啄吻他的臉龐。
僅僅是輕輕的碰觸,她幹脆利落地離開,在紙上潦草寫了幾筆。
生怕他忽然醒來,她扔下鋼筆就跑到茶幾前,抽出水果刀,拚盡全力往手腕上劃。
絲絲縷縷的血液滲出,紅得刺目。
她咬緊牙關,忍著不喊疼,用盡最後的力氣,加深割劃的力道。
意識朦朧之間,她眼前起了薄薄的霧,奶奶就在霧裏,衝她笑著。
那麼和藹。
那麼親切。
“奶奶,我來找你了。”
一個半小時後,顧北承醒來,看到的是宋韶曼冷硬的身體和嘴角漾開的笑容。
顧北承甚至來不及悲傷,腦子裏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死讓宋韶曼解脫了?
寂靜的幾個小時過後,顧北承才打了個電話,著手處理宋韶曼的屍體。
清理她遺物時,他看到了那張字跡潦草的便簽。
她說——
顧北承,我愛你。
可是,我愛不動了。
自看到宋韶曼屍體,他便是麵無表情。
此時此刻,他忽然抽動麵/頰,眼角滾落熱淚。隨後,再不壓抑悲傷,像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似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