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嗬嗬笑著：“夫人的來意老朽已經知道了，些許小事，不成問題。”
他朝身後一揮手：“童兒，去取我的蠱王來！”
射月僵著臉順拐著捧了一個瓷壇出來，雙臂平平伸直：“先生，您的蠱王。”
年輕的吳媽媽瞧著射月這幅樣子真是越看越不順眼，附在年輕的趙氏耳邊嘀咕：“這小子怎麼……怎麼這幅做派？難道是看不起夫人嗎？”
趙氏斜瞥了她一眼：“又不是你兒子，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咱們隻要聽先生的就是了。”
吳媽媽閉了嘴，趙氏抬眸看向寧先生：“先生，隻要有了這個蠱王，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至那*人於死地嗎？”
寧先生點點頭：“夫人放心，這蠱王進入孕婦體內之後，就會自動隨經脈遊走，最後落在胎兒身上，每日摧殘胎兒，等胎兒出生的時候，便是孕婦的死期……”
聽到此處，鏡像外的夙守中瞪圓了眼，雙手緊握成拳：“原來，真的是……”
鏡像外，夙詩雲亦是瞪大了雙眼，關於蠱師的事情，趙氏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是以即使是她，也一直不知道張婉娘死亡的真相，她真的一直以為，張婉娘是難產而亡，夙夜歡是天生妖孽！
但是現在，趙氏的記憶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張婉娘的難產，夙夜歡的血瞳，全都是她搞的鬼！
夙詩雲後退了幾步，一臉驚遑：“這、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鬼王睡鳳眼淡然一瞥：“如今你我所見，俱是你娘當初親眼所見，你連這也不信，還想信什麼！”
夙詩雲無言以對，隻能訥訥地搖著頭：“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鬼王輕嗤一聲，轉眸去看鏡像。
鏡像裏，趙氏點了點頭：“好，最好是這樣……敢問先生，那孩子能夠一並除掉嗎？”
寧先生沉吟道：“這個嘛……老實說，倒真未必，蠱王雖然能進入胎兒的身體，但胎兒全無神識，蠱王不會刻意去害，它隻會作用於母體而已，不過夫人放心，蠱蟲既然存在於孩子體內，那麼這孩子一旦出生，就會像老朽一般一雙血瞳，若是落在夙丞相眼中，怕是與妖孽無異。”
趙氏皺了皺眉，抬眸道：“先生，您能否想個什麼法子，把那小*人也一並弄死算了？”
寧先生血瞳之中一絲精光閃過，他嗬嗬笑道：“這倒不難，隻消在蠱王之外設下奪命蠱，便能讓孕婦在生產時一屍兩命了，不過嘛，這奪命蠱既是另外的蠱蟲，那麼自然也要另外算酬勞才行……”
趙氏咬了咬下唇：“敢問先生，這酬勞，是如何算的？”
“蠱王威力無窮，老朽傾十年之力也隻得一隻，需得要一千兩；奪命蠱雖是難得，終究不需蠱王那般費力，五百兩即可。”寧先生摸著胡子笑道。
趙氏瞳孔猛地一縮，複又淺淺笑開：“即使如此，便隻設下蠱王就是了，既然那孩子出生以來就是一雙血瞳，又克死了親娘，恐怕老爺也不會容她活下來！”
寧先生也不勸解，隻是淡然點頭：“既然夫人做了選擇，老朽從命便是。”
趙氏令吳媽媽拿出身上的銀票，數了十張交給寧先生，主仆二人轉身出門，射月同手同腳地跟在後麵送她們。
上了馬車，趙氏登時變了臉色，恨恨地磨牙：“個老匹夫，兩隻蠱蟲罷了，賣這麼貴，真當是金子喂的了！我花二兩銀子買些砒霜喂下去，一樣能要了她們母子的命！”
吳媽媽在一旁勸道：“夫人不必太過計較這個，砒霜雖便宜，可不能毫無痕跡啊！有了這蠱王，張婉娘那*人必死無疑不說，這孩子還會是個血瞳，老爺見了，一定以為是這個妖孽克死了母親，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您頭上來！隻是夫人，您隻買了蠱王，沒有買奪命蠱，萬一那孩子活下來……”
趙氏抬眸哼了一聲：“活便活了，又能怎地？一個小*人罷了，隨便就能弄死，居然還要我花五百兩？若張氏真生了個妖孽出來，我想倒要看看老爺還會不會像如今這般看重那個孩子！”吳媽媽陪笑道：“夫人英明！”
鏡像到此戛然而止，除去早已知情的幾人，屋中眾人早已看愣，夙守中指甲都快陷入手心，咬牙道：“這個毒婦……”
“還沒完呢！後頭還有更精彩的！”鬼王嗤笑一聲，複又一揮手，鏡像又重新出現在房間中，這一次，是現在的吳媽媽和趙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