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那番明顯帶著輕視的言辭,冬日格那張帶著淚痕的臉因憤怒而漲紅起來,隻聽他又道:“我再問你一次,我要回長春了,你跟不跟過來!”
“啪!”地一聲脆響,她甩手奮力給他來了一巴掌,然後詫道:“你是什麼東西,一個漢奴也配指使我!”
張爍愣了一下,但反應很快,反手抽了她一記更狠的,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溢血,罵道:“我呸,你又是什麼東西,一條滿狗也敢跟爺叫喚?”
冬日格捂著那半邊紅腫的臉,顯是不敢置信自己被他打了。醉-露-網這時前門的保安看見了這情形,衝過來立場鮮明地站在女生這邊,喝道:“你這個同誌怎麼回事,怎麼能打女同誌呢!”
兩人同時對那保安詫道:“一邊去!少管閑事!”張爍是想這家夥是男人,而且罵咱們漢人,就是欠抽!而那冬日格卻想:什麼女同誌,瞎了你的狗眼!我的事哪輪到你插手,你也配?
那保安心道:得,兩口吵架啊?雖然火氣大了點,不過看來是不用我管。
隻是這保安嘴貧,喜歡刺人,被他們喝了一句心頭有點不爽,便道:“我您二位行行好,要吵回家去吵,這大庭廣眾的多丟人現眼哪?我們這廟,容不下兩位尊佛,還請移駕吧!”
那兩人被他刺得一陣心亂,見路邊圍觀的人好似多了起來,冬日格率先捂著臉走了,張爍暗啐了一口,撿起地上的幾個袋子也走了出去。
冬日格用他送她的那根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隨後想甩手丟了,但終是沒能狠心,一咬牙攥成一團塞進了兜裏。張爍跟在她身後三米左右的距離,把這情形都看在眼裏,一時情緒有些紛雜,一言不發地跟著。
就這般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冬日格忽然在一處街口蹲了下來,抱著膀子開始身子顫抖,接著就哭了起來。看樣子她變成女人後那淚腺實在是夠發達,那眼淚是隨叫隨到,都不必醞釀的。
張爍在她身後不遠處輕歎一聲,周圍的人都繞開她而走,紛紛側目看去,覺得這情形好生怪異,而在她背後站著的張爍顯然也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旁人自然以為是這男孩惹了那漂亮得過分的女孩子哭得如此傷心,於是都向他投來鄙夷的視線。
被他們盯得不勝其煩,張爍走上前,用腿蹭了蹭她道:“起來。”她挪了挪身子,就跟撒嬌置氣的丫頭似的不理他,猶自哭個不停。他便又上前蹭了蹭她:“別哭了,我先不回長春,陪你在這附近找找。”
冬日格聞言這才抽了抽鼻子,然後過了一陣子止了哭聲,她站了起來,眼睛紅紅的,帶著略啞的嗓子對他道:“道歉。”“道什麼歉?我都答應幫你找了。”
“你打我。”她憤憤地瞪著他,張爍也是對她怒目而視,“你先動手的,而且你罵人了!”
“我是女人,你居然打女人,而且你後來回罵了。”
張爍一時噎住了,片刻後咋舌道:“這會兒你想起來自個兒是女人啦好吧,我道歉。”
“沒誠意。”冬日格卻是不放過他,這讓他又有些怒了:“那你想怎麼樣!”麵對著她,總是沒來由地,會刺激張爍平時刻意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也許是因為壓抑了日久的緣故,在她麵前釋放出來居然格外自然,連自己都覺得,以往的自己的確有點太沉悶了,穩得像塊石頭,都不像人了。
“你要你錯了,你不該打我。男人道歉的時候,如果單純的道歉,根本就沒有誠意,如果認識到錯誤,那就會我錯了。”冬日格冷冷道。
“我錯了行不行?我不該打你,對不起總行了吧?”
“你得太多,還是沒誠意。”
張爍都快氣爆了,揮了揮膀子道:“我在這裏陪你浪費時間,沒有去找自己最重要的人解釋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你居然還為了一樁的事情跟我拐彎抹角地折騰!你煩不煩啊,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跟你低三下四!你他媽又不是我的女人!”
“是你把我變成女人的,你難道想不負責任?”她這話帶著明顯的歧義,周圍離得近的人聽到了,自然就想到一處去,紛紛向張爍投去越發鄙夷的視線,有人甚至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人渣!”
她還死揪著冤枉他,讓張爍怒得渾身發抖,平複了下心情後把她那袋衣服往地上一丟,然後抽出兩百塊錢往她手裏一塞很隨意道:“別哥們沒給你車錢回家,各走各路吧,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