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星動時代II藝往情深5
第五章 各自奔天涯
1
楊城。老樹蔥鬱的老小區裏。李若溪家。
趙磊子把背上的李媽媽小心放下，轉身扶著讓她坐在沙發上，“阿姨，你先坐一會兒，我下去幫若溪拿東西。”
“好，好，你去吧。這樓老，沒電梯，阿姨害你受累了。”李媽媽十分過意不去，她住院的這一個多月，趙磊子是真沒少為他們娘仨跑上跑下，這出院了，還得累他背著她老太太上上下下。
“阿姨，您可別再跟我客氣了。咱不是說好了嗎？您把我當幹兒子就成。隨便使喚，客氣就見外了不是？您先歇著，我馬上上來。”趙磊子心裏還記掛著抱著嬰兒還想去拿行李的李若溪呢，說著話人已躥門外去了。
樓下，李若溪手裏掛著大包小包，懷裏還抱著個嬰兒，正小心翼翼地上樓。她也奇怪了，按理說這小寶寶才十斤不到，手裏的行李也就媽媽的幾件衣服，奶粉尿布，換作平時，她早健步如飛了。如今她心裏就是記掛著包裹裏的小肉團兒，就怕自己走得快了跌了撞了有個什麼閃失，所以步子就慢了。可走得越慢，就越覺得手裏的東西重，越重就越小心，越小心就越累，才上到二樓，已經開始喘粗氣了。
趙磊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下來，極小心又很熟練地從她手上接過嬰兒和一大兜奶粉尿布：“讓你別急著上樓，怎麼不聽話呢，還拿這麼多東西，你真把自己當女超人啊？”
“我這不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嘛！”李若溪半開玩笑半講真話，“怕你嫌我們麻煩，以後都不來幫忙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辦？”李若溪說著，自己忽然覺得好笑，“哧”地笑了。
“還真是。李若溪，你以後可以看著點兒我的臉色了。小心我性子一上來，拋棄你們母子不管了！”趙磊子樂得加深這個關於他能照顧他們母子的話題。
“是，趙大官人，您先請，小女子隨後跟上。”李若溪笑道。
“這態度就對了。來吧，跟著大官人上樓，有賞。哈哈哈。”趙磊子也笑了。他滿意也滿足於現在與李若溪的相處狀態，不似戀人，更勝朋友。
兩個人說笑著，一前一後走進家門。趙磊子懷裏的寶寶大概醒了過來，十分應景地“哇”地大哭起來。
李若溪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寶寶的小臉蛋，說：“到家了，你哭啥？不願意回家呀？”
李媽媽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對十分般配的年輕人，伸出雙手說：“抱過來我看看，小寶寶哭要麼尿了，要麼是餓了。”趙磊子小心地把小寶寶抱過去，“大概是餓了。阿姨，你先抱著。小心。我去給他衝奶粉。”“
我去。”李若溪說著，人就拿著奶瓶奶粉進廚房了。也許是不好意思事事要趙磊子動手，也許是決心做一個勤快的稱職媽媽。
“那我下樓去把輪椅和拐杖都拿上來。”趙磊子可沒把自己當外人，“阿姨，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往後這兩個月您還是得多注意。我會抽空來幫您做複健的，您可別急著往外跑啊。”
“知道，知道。辛苦你了。”李媽媽眉笑眼開，這小夥，心眼兒真好。
2
晚飯過後，趙磊子在廚房裏洗碗，李若溪在陽台上曬寶寶的衣服。
“若溪，磊子，你們都過來一下。我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李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副有事要宣布的樣子。
“什麼事呀，媽媽？”李若溪隻盼望著別再提讓她跟趙磊子在一起的事。
“寶寶現在快兩個月了。這事我必須和你們商量。”李媽媽說得很嚴肅，“若溪，寶寶現在要打防疫針了。要打針就得有防疫本，辦防疫本就得先辦出生證明。出生證明是要夫妻雙方結婚了有準生證才能辦理的。可寶寶的媽媽那樣的做法，醫院方麵說我們手續不全不肯給辦。寶寶沒有出生證明，就不能上戶口，沒有戶口可就是件大事兒了，先別說以後結婚購車購房，就光是打預防針這事兒，就是個大麻煩。不打預防針，幼兒園也不能上。往後上學更是辦不成。”李媽媽一邊說一邊歎息。當初李若溪的父親一走了之，她沒少為李若溪辦戶口上學的事情四處求人。
“那，那媽媽你說應該怎麼辦？”李若溪到底年輕，沒經曆過，現在她也沒了主意。
“這事我在醫院裏給你提過了。”李媽媽說著又看了一眼趙磊子，發現這小夥眼神篤定，神色沉著，明白他大概也在為李若溪考慮這些問題。
“我這麼提議，對磊子來說，是有些不公平。可我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們這兒地方小，現在知道的人也不多，再過一段時間，就是街坊鄰居的閑話，都能把咱娘仨給淹了。就算咱倆頂得住，那咱們可憐的心尚呢？就讓他這樣一直做個沒有戶口的孩子嗎？到上學的時候怎麼辦？所以，你和磊子結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李媽媽說著又看趙磊子，“磊子呀，阿姨一直都自私，一直都對不起你呢。這事你要是覺得不行，就當阿姨沒說。別往心裏去，成嗎？”
“阿姨，你說啥呢。我怎麼會不樂意。”趙磊子還是看向了李若溪，“可這事，得聽若溪的。”
“媽，今天你剛出院，我們都累了。這事我們改天再說行嗎？你看磊子今天跑上跑下的，也累壞了，他明天還要給人做手術呢，讓他先回去休息吧。”李若溪麵對媽媽的殷切和趙磊子的期待，既無法一口拒絕，也無法說服自己就這麼答應，隻得免為其難地結束話題。
“那成吧，你們都好好考慮。磊子，你也快回去休息吧。阿姨今天又麻煩你了，謝謝你。”李媽媽了解李若溪一時無法做出決定，也就先隨她了。
“那我就先走了。若溪，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趙磊子自然也是識相的。
“一起下樓吧，我正好要去買點兒東西。”李若溪也起身，她覺得這件事情必須先跟趙磊子說明白。
3
楊城的夏夜，涼風習習。李若溪和趙磊子站在小區外的路邊說話。
“很抱歉，磊子。”李若溪都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表達自己的歉意了。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最應該跟趙磊子說的是謝謝。
“不必抱歉。阿姨的憂慮是必須要麵對的現實。為了你和孩子的將來，她不得不去考慮這些。”趙磊子當然很希望李若溪能夠答應和自己結婚。即使隻是為了孩子的戶口和自己結婚，他也是願意的。雖然有遺憾，但他並不覺得不好，他願意因任何的理由以她的丈夫這個身份生活。
“我知道我已經很自私了，可我不能這樣。你應該有更好的婚姻，你值得擁有更好的人。”李若溪說著，忽然也覺得自己無趣，自嘲地笑了，“嗨，看我都說的啥。總之，你別把這事放心上，你就當老太太實在是恨自己的女兒沒出嫁亂想好了。那些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好。我聽你的。”趙磊子知道李若溪不想再說下去了。
以李若溪現在的心情，他也實在不想強迫她接受自己，他不舍得看她難受：“快回去吧！好好跟阿姨談談，她現在行動不便，身邊沒人不行。你有什麼事，買什麼東西，給我打個電話就好。”
“好，你開車慢點兒。醫院忙的話就別過來了，我能搞定。”李若溪說。
“嗨，咱倆這像不像夫妻倆依依惜別互相關心呢？”趙磊子打開車門進去前沒忘記開個玩笑。
“去。”李若溪拍了一把車門，那神情似生氣似嬌嗔，在夜光下有說不出的動人，趙磊子的心一下又軟成水了，他怎麼能不愛她呢，這樣一個動人的姑娘。
李若溪回到家，媽媽房間的燈還亮著，她快速鑽進衛生間衝了個澡，就抱著自己的枕頭進去了，“媽媽，今天我們一起睡吧？”
李媽媽正半坐在床上看書，看到女兒濕著頭發進來，放下書，招招手，“快去把頭發吹幹再進來。頭發濕著睡覺以後會頭痛的。”看著女兒出去又吩咐道，“關上門，吹風機聲音大，別把寶寶吵醒了。”
李若溪出去吹頭發後，李媽媽看著嬰兒床上熟睡的寶寶發愁：這可如何是好？李若溪就是個大孩子，以後要怎麼撫養這個小寶寶呢？
“媽媽！”李若溪上床把媽媽摟住，“你腿好了之後，跟我一起去龍城吧。”
“什麼？”李媽媽嚇著了，不敢相信李若溪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孩子，你說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說，等你的腿好了之後，我們一起去龍城。好不好？”李若溪看著媽媽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繼續解釋道，“你不是擔心繼續住這裏，久了街坊鄰居會說寶寶的閑話嗎？我們搬到龍城後，認識我們的人少了，自然也就沒人說閑話了。再說了，和你分開我也不放心。”
“這麼說，你是不答應跟磊子結婚了？那寶寶的戶口怎麼辦？”李媽媽十分惋惜。
4
“媽媽，磊子這麼好的人，咱也不能就把孩子丟給人家不是？你想想磊子要是真跟我結婚了，那別人得怎麼說他呀。明明知道這孩子不是他的，他還得養。這些天在醫院，他為我們跑上跑下的，到處都是他的熟人，肯定也有說不好聽的。我們就算再想給心尚上戶口，也不能拖累磊子不是？”李若溪耐心地說服媽媽，“心尚的親生媽媽，是我認識的人。”
“呀！那是誰？找她去！”李媽媽要不是腿還不方便，就跳起來了，“憑什麼？她憑什麼自己生了孩子不養丟給別人？明明是她做錯了事，卻要你來承擔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