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辭語氣依舊輕輕的，但聲音很冷很冷。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一陣風吹來，蘇國賢他們更是感受到了一股子肅殺之氣。
邊上的蘇繁和姚麗麗都懵圈了，為什麼隻挖出來一個壇子啊！二十年時間，屍骨不可能完全化沒了的！
“爸爸，你說嗎？”
蘇辭的目光從蘇國賢臉上，掃到陶芳芳臉上，“還是你來說？”
這時候她的爺爺奶奶都不吭聲了，蘇辭的心是止不住的寒涼，看樣子，她的爺爺奶奶都知道這件事啊。
蘇國賢和陶芳芳臉色蒼白，卻難得的骨頭硬起來，竟不吭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爺爺忽然道：“當初我就說這種事情做不得的，可你們偏偏不相信我！”
語氣裏，滿是追悔莫及。
蘇辭的眼裏已經沒有淚水了，傷太深，反而哭不出來了。
“原來，爺爺也知道這件事啊。那麼，爺爺你說，我媽到底被賣到哪裏去了？”如果說之前，她還將爺爺奶奶看成自己的親人，那麼現在，她可以說恨透了所有蘇家的人。
“我……我根本不知道她被賣到哪裏去了，你媽被帶走的時候，還在昏迷不醒，還在流血，治療需要好多好多錢，我們家裏沒錢，這才讓人將她帶走的。”蘇爺爺斷斷續續地說道。
“因為沒錢給她治傷，你們才讓人帶走她？可是你們最後，拿了那個帶走他的人的錢，不是嗎？所以實質上就是你們趁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將她賣了。”蘇辭語氣輕輕地做了總結。
她沒有歇斯底裏，也沒有大吼大叫，可卻讓人覺得，這個樣子的她很可怕。
陶芳芳也終於堅持不住了，顫聲說道：“不是我們主動將她賣掉的，是有人主動要買走她的！我們家當時沒錢，要撫養孩子，還要贍養你爺爺奶奶，我們想著反正你媽也救不活了，才讓那個人帶走她的！”
“主動買？那可真是罕見了，誰會莫名其妙買走一個救不活的人？那個人就不怕我媽死在他手上，他被迫成為殺人凶手嗎？”
“真的是有人主動買走的，蘇辭，這件事我們都沒有撒謊！”蘇國賢終於開口了。
蘇辭沉默地盯了他一會兒：“我媽可是你的妻子，你身為她的丈夫，在她昏迷不醒、受傷嚴重的時候，將她賣了，還將責任推到主動買走她的人身上。你身為男人的尊嚴，在哪裏？”
說著，蘇辭嘲諷地輕輕笑起來，“對哦，我都忘記了，你這種人哪裏有什麼尊嚴啊？年年月月壓榨我的工資來養活你們一家這麼多人，懷疑我是被包養的，你也沒讓我懸崖勒馬，反而讓我去討好金主，你哪裏知道什麼是尊嚴？哎……生下來成為你的女兒，我真是感到好羞恥。”
蘇國賢顫抖著聲音道：“蘇辭，你怪我們、恨我們都好，都沒有關係，我們能理解你、原諒你。可是你媽她已經走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他的話更加讓蘇辭覺得可笑，“你們原諒我？可是，我還不一定能原諒你們。你們賣掉了我重傷昏迷的媽媽，還想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嗬嗬，你們覺得可能嗎？販賣人口可是犯法的，我要讓你們蘇家的每個人，下半輩子都在監獄裏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