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司墨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就看到陸璨著急的臉。
“方司墨,你在發高燒,我們得去醫務室看看。”陸璨太過著急,說話聲音也就大了。
肯定是昨天被打,舊疾覆新傷,他的抵抗力嚴重下降,或許早上又吹了風,所以一個沒注意,就發高燒了。
方司墨捉住陸璨亂動的手,繼續趴在桌子上,倔強道:“我不去。”
陸璨也顧不上手被他拉住了,她現在隻關心他的身體狀況,“你不去怎麼退燒啊?你這樣熬著,隻會越來越嚴重。我等會兒跟老師請個假,我送你去醫務室,很近的。”
陸璨抽出自己的手,抱住他的胳膊,試圖將他拉起來,可方司墨就是不動,他皺著眉,道:“讓我休息一會兒。”
他的聲音很疲倦,陸璨一下子就心疼得不得了,她也不拉他了,咬著唇看了他一會兒,就鬆開他的胳膊,獨自出去了。
等她再回來時,第二節小課已經過去十分鍾,她是悄悄從後門進來的,貓著身子沒讓老師發現。
她也沒回自己的位子,而是去了方司墨身邊,她剛才去醫務室買了藥,還打了熱水,另外買了個杯子,她已經加快速度了,但回來還是上課了。
現在她將熱水倒出來,吹涼,然後再將方司墨推醒。
她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說:“我去給你買藥了,吃了藥就能退燒了,如果不嚴重的話,可以不用去醫務室,但是剛才醫務室的醫生說了,如果燒得厲害,還是得去吊個點滴,這樣才能好得快。”
她湊得太近了,說話的時候,呼吸都噴灑在他的耳朵處,癢癢的,熱熱的,讓他忍不住側眸看了她一眼,就看到她瑩白的肌膚,真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她已經將退燒藥放到手心了,見他看過來,便眯著眼睛笑了笑,將藥和水給他遞過去。
見他不接,她直接將藥塞進他嘴裏,再將杯子湊過去,方司墨倒是乖乖地喝起水來了。
水杯拿開,他就看到她認真的眼,黑葡萄似的,純澈得仿佛能夠隨時滴出水來。
“你先睡會兒吧,吃了藥就是想要睡覺的,我坐在這裏給你擋風,你就吹不著風了,醒來也許燒就退了。”她壓低聲音輕輕說著,怕被老師聽到,她湊得格外近。
他都能夠嗅到她身上獨有的香氣了,那是一種少女獨有的向日葵一般的氣息,方司墨也不知怎麼的,就點了點頭,在她的注視下,重新入睡了。
陸璨看著他入睡的臉,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一顆心被歡喜的情緒占得滿滿的,此時他的眉眼多麼平和呀,就如同睡著的嬰孩。
她忍不住抬手,朝他的臉伸去,在指尖即將觸碰到他的眉頭時,卻驀然停下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陸璨覺得自己實在太花癡了,居然趁人家睡覺的時候,想要吃人家豆腐,真的是一點也不知羞。
可是他現在睡著了,如果她什麼也不做的話,又覺得好吃虧啊。
她的嘴角彎了又彎,老師講課的聲音,她似乎全然聽不見了,眼前看到的隻有方司墨,聽到的也隻有他的呼吸,就這麼輕輕的,一下一下掃著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