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語洛離開白家之後,直接回了元帥府。這裏的餐會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和元帥關係極親近的內人,三五聚集著聊天。程少卿也是其中之一,正和一位白發的長官聊著,不方便脫身。他看見吳語洛回來,衝她揮手打了個招呼。吳語洛盡可能自然地向他揮了揮手,指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吳語洛的本意是,先把佛珠放好,放在房間裏某個角落不讓別人發現,之後哪天回了自己家,再把佛珠放在自己從小長大的臥室裏珍藏。但沒想到,元帥夫人居然在房間裏等著自己,那就不方便藏了。吳語洛有點驚訝地問道:“夫人,您怎麼在這裏?等很久了嗎?”
夫人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也沒有很久。主要是樓下太吵了,我要是待在花園裏,一定會不停地有人來找我聊天,我就會覺得很累。正好元帥說想找你聊,但是他又不方便進你的房間,我就想著來你這裏等你,也是休息休息。你剛才去哪裏了呀?”
吳語洛覺得可不方便告訴夫人自己去了白子恒住的地方,但是又覺得如果現在不說的話,夫人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她故作輕鬆隨意地,把包隨手往椅子上一丟,說道:“去了一個朋友家,也是和您一樣,覺得這裏太吵了。何況很多人我又不認識,留著也很尷尬,不如出去散散心。您說元帥找我?”吳語洛確實有些好奇,“元帥找我能有什麼事呢?他現在要處理的事情,要見的人應該很多吧,怎麼會先想到我。”
吳語洛估計,元帥找她應該是要聊接下來的任務的事情,畢竟不可能讓她閑太久。但是,現在正是所有人都要來找元帥道喜的時候,應該會忙得不可開交吧,怎麼反而有時間來和自己聊這些呢?
元帥夫人微笑著說:“你是不知道,元帥他也是最討厭這些無聊的應酬的。所有人過來,說得都是千篇一律的恭喜的話,有什麼意思,做了什麼事情,獲得什麼功勞,他自己最清楚,不喜歡別人來提醒來拍他的馬屁。但是這些麵子上的東西,有的時候確實避免不掉,至少人家也是一番好心來恭維,總不能沒有任何理由,就把別人趕出去吧。
那是要得罪人的。這個時候,元帥就會找點別的事情來做做。比如給你們頒獎啊,找你安排工作計劃啊,別人眼裏看來,元帥確實有別的事情要忙,無法打擾。對他來說,也是得個清淨。一會兒他可能會說點廢話,東拉西扯,或者幹脆說著說著閉目養神,那是這兩天應酬太累了需要休息,也是沒把你當外人。你別多想,讓他歇歇就是了,我也感謝你。”
吳語洛聽了,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夫人你放心,我懂得。那我現在就去找元帥。”
夫人微笑著點點頭:“他現在應該在二樓的小書房,有個什麼人在拍他的馬屁呢。你快去救他吧!”
吳語洛笑著點頭,出門走向小書房,邊走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做出一副緊張嚴肅的樣子。到了小書房門口,果然聽見有一個聲音激動地說些什麼,類似於:“功勞過人,前途不可限量,以後還需要您多多提攜。”之類的。
偶爾還能聽見元帥的聲音夾雜其中,已經是有氣無力了。吳語洛忍不住要笑出聲,還好她趕緊咬住嘴唇,憋住了。她在門口再次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敲敲門:“打擾了。”
元帥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仿佛垂死掙紮的人看到了希望一樣:“請進!”吳語洛憋著笑推開門,元帥坐在桌子後一臉期盼地看著她,看見她就忍不住露出微笑。而坐在元帥對麵的,是一個長得很像貓頭鷹的中年男子,看到她一臉錯愕。
吳語洛一本正經地說道:“元帥,聽說您找我有事?”
齊軒忙不迭地點頭,故作嚴肅,甚至有點生氣地說:“怎麼才來?等你好久了!”那貓頭鷹男子見元帥動怒,覺得自己討不到什麼好處,就趕緊告辭離開了。
等那男子一走,門剛剛關上,齊軒就趕緊跟吳語洛道歉,說:“不好意思啊,小洛。我不是故意衝你發火的,你沒有做錯什麼。隻是剛才那個人實在太煩了,大概都有半個小時了,翻來覆去地說些恭維話,不停不停的說,也虧得他詞彙量那麼豐富。其實聽到後麵,我根本就聽不清他最後到底在奉承可些什麼了,他還是不停的在說,我真是服了。”他頭疼的抱怨道。
吳語洛也擺擺手,說道:“沒關係,不礙事,剛才元帥夫人都已經跟我解釋過了,我覺得,您也怪辛苦的,能夠幫到您脫離苦海,我覺得也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