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在院中灑下滿地金輝,白若寒簡單收拾完行頭便告別了昔日冷宮大院。
木月將她安置在北苑與那些宮人們同吃同住,並遣了宮人帶話給她,命她每日卯時過來伺候即可。
白若寒心中悲哀明白,她的好日子已經到頭。
途徑桂芝林,白若寒與夙玉偶然碰麵,夙玉乍見白若寒肩上的沉重包袱,不由詫道:“若寒,你這是要去哪?”
白若寒揚起臉,看清來人不覺無力笑笑:“啊,是你啊。”語畢忽又想起自己目前身份,忙尷尬斂住笑意垂首欠身:“奴婢失言,奴婢參見王爺。”
夙玉聞言驟變神色,心中卻已了然。她從獨寵至失寵也近半年了,皇帝從頻繁踏入若仙宮至將她打入冷宮,有如今這結果也不算奇怪。
念及於此的他不由嗟歎口氣,不願當麵揭穿她竭力克製的悲哀情緒而令她難堪,於是便不以為意道:“以後還是喚我夙玉吧,畢竟喚名親近些。”
白若寒微蹙蛾眉,看著夙玉容不得拒絕的溫柔目光終是頷首低應:“好。”
兩人如同閑談家常般自然嘮嗑,寥寥數語便各自告辭離去,白若寒知他心中顧忌,不由搖首歎息。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
屆時正是北苑宮人們忙碌之時,偶有幾個宮人停住腳步回頭張望,白若寒不由回視她們,卻見那幾位宮女回身朝她走來。
白若寒不覺佇足站定,困惑望著那些個宮女悉數立在她跟前。
為首的是名圓臉宮女,隻忽見她回首衝著身後幾個喝道:“姐妹們,就是這個女人害得我們娘娘至今臥病不起,你們說當如何處置?”
“將她杖斃!”
“刮花她臉!”
宮人們惡毒的目光隻恨不得將她活剝晾幹,陣陣叫罵聲頃刻間引來更多宮人的駐足觀看,皆是對著白若寒口吐唾沫,評頭論足。
白若寒滿頭霧水,隻睜著黑板分明的眼睛無辜看著眾人。
圓臉宮女見狀更是氣結,不由憋紅了臉叫罵:“賤人,若不是你將娘娘嚇病倒,皇上也不會遣人調走我們,倘若不是你,錢總管也不會調我們到廚房幹粗活。”她忿忿回身衝著那些個宮女大聲道:“姐妹們,這氣我們也受夠了!如今賤人在此,也該是我們發泄的時候了!”
白若寒心知碰上了硬釘子,便也不打算與她們客氣講理,她不由挺直脊背冷斥道:“你們這是在對誰說話呢,好好睜大你們的狗眼瞧瞧清楚!”
白若寒此時已全然忘記自己目前身份,隻想著壓住對方氣勢才肯罷休,豈知這話卻教在場眾人捧腹大笑。
圓臉宮女笑的最為起勁,就連抬起的胳膊都在顫抖:“有什麼好瞧的,不就是個失了寵的娘娘,你當我們都不知道啊。”
白若寒聞言神色微變,似才想起如今處境,於是微掀嘴皮哼道:“失了寵又如何?那至少還是個娘娘,總歸比你們這些永遠寄人籬下的宮女們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