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楚刹宮?”冰羅麵色凜然地看向白若寒,見她兩眼茫然地搖了搖頭,便繼續道:“這曾是江湖上叱吒風雲,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
“你莫非就是那裏頭的頭頭?”白若寒詫異地張大了口,不想卻遭到冰羅睥睨的眼神,於是隻得訕訕閉了口。
“楚刹宮宮主冷淩野心勃勃,為一統天下,便先後滅了穀岡派,乾匈派,唐山派,三大門派。各大門派惶恐不已,於是召開了長老會,最終商討結果便是與朝廷聯手,來保全天下,保全無辜老百姓性命。”
“那狗皇帝能同意?”白若寒嗤笑了聲,麵色鄙夷道:“他沒心沒肺,自私自利,要我看,莫指望他了。”
“不。”冰羅麵色沉寂地打斷了白若寒的話,冷聲道:“當時先皇駕崩,新帝左丘木月正式即位。他對這楚刹宮的事早有耳聞,唯恐自己方才掌管的天下會毀於他手,於是便答應了。”
白若寒麵色詫異地望向他,隻見夜風吹起他肩後的發絲,他眼中幾番譏誚,幾番薄怒,竟顯得異常詭譎。
“朝廷與各大門派聯手,楚刹宮自然是不堪一擊。冷淩為保性命,隻得束手就擒,並懇言從此以後洗盡血手,願為朝廷效命。各大門派見他如此懇切,到底還是心軟了下來。於是左丘木月與一眾長老商討之後,便隻得將這波風浪平了下來。”冰羅眸含冷意,冷笑道:“豈知方過了暖春,左丘木月終於按捺不住,想來個神不知鬼不覺,鏟平那楚刹宮。”
白若寒不由驚訝萬分,隻定定盯著冰羅,卻不曾開口打斷。
冰羅麵現憤然之色,怒道:“那狗賊不守承諾,惶恐楚刹宮會對他的江山造成威脅,便發動兵力,一夜之間,徹底鏟平了楚刹宮。”
“豈有此理!”白若寒這下也開始為楚刹宮打抱不平了:“作為天皇子孫,他豈能不守信用!”
她早就看那狗皇帝不順眼了,這會兒乍聽冰羅的連番話,原先的悲慟霎時化為忿忿不平。
“當時虧得我在後山練功,才沒遭此毒手。於是自那日起我便發誓,他日必定取那狗賊的命,並血洗雲汩城。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保得他天下!”冰羅眼中帶著銳銳的鋒芒,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如同黑夜中的鬼魅,又同鬼神阿修羅,讓人惶恐不安。
白若寒聽聞,不由心中一酸,低低喚道:“冰羅……”
自小長大的家園毀於他人手,父親又遭此毒手,那時候的他又是怎麼活過來的呢。他成了冷麵修羅,帶上冰冷的麵具,卻是為報殺父之仇而活到此刻。
若是沒有這份信念,這份執念,如今,他還能站在她麵前與他說話嗎。
“你要知道我還有仇未報,又如何能帶給你幸福。”冰羅緩緩閉上雙目,長歎道:“此行凶多吉少,難免會帶給你殺身之禍,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罷。”
白若寒心中陡然吃痛,袖中的雙手愈加用力,直到掌心刺痛才緩緩彈開。望著掌心上發白深陷的指印掐痕,她努力地壓抑著喉間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