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挑起嘴角微微冷笑,他回手掐住白若寒下頜,似非似笑道:“你堅持到迄今也著實不容易的很,待朕回去之後定會大大佳賞你。”
白若寒臉色蒼白,惶然垂目道:“奴婢謝過皇上恩典。”
“那你覺得朕該如何懲治這個逆賊?”木月手指再次加力,指尖幾乎摳入白若寒頸項的皮肉裏,她接近窒息,木月隻需再施加丁點力氣,她就會在此昏厥過去。
白若寒渾身顫動,突見木月大掌探入她衣襟,她不覺大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步,木月卻已收回了手,隻是手中多了樣明晃晃的物什。
白若寒定睛看去,不由麵色慘白,那明晃晃的物什竟是那日冰羅交於她的匕首。
“這匕首玲瓏剔透,隻是帶在身上是何意呢?”木月陰鶩的眼神冷冷望向她,狀似不明所以問道。
白若寒隻覺整顆心狂跳不止,她泄盡全力掙脫木月鉗製,貝齒狠狠咬上舌尖,血腥味頓時彌漫口中,冰羅不由上前阻止,白若寒卻已含著滿腔腥味淡淡開口:“此事與奴婢無關,若皇上不信,奴婢隻能以死明誌。”興許隻有澄清她與冰羅之間的關係,方才能保得冰羅的性命,隻是這狗皇帝狡黠非常,她不以死相脅,也別無他法了。
木月冷眼看著她這席動作,隻冷冷笑道:“你無須用自刎來要挾朕,此刻你隻需做出些什麼動作證明給朕看,到底是那逆賊意圖不軌,還是你們郎妾有情即可。”
暮色漸暗,木月將那柄泛著青幽光澤的匕首塞進她手中,等待著她即將的動作。
匕首重新回歸她手,白若寒手握劍柄隻覺其分量若千斤沉重。興許這時她便可出手殺了狗皇帝,隻是她畢竟從未殺過人,這會子不覺心生懼意。
她不由望向冰羅,兩人四目相對,她分明看得清他,又分明看不清他。
木月此番孑然獨行,勢必蹊蹺,以他性格,必然不會以身犯險。她雖不知他究竟是否帶了侍從,但在此刻木月運籌帷幄的微笑中,白若寒卻是感受到了危險。
她興許可以將匕首毫不猶豫刺向他胸口,好試探他是否帶人的虛實。若是他真帶了人來,那些人必然會現身護駕,屆時冰羅也好提防,而不至於被暗算;若是他真是隻身而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隻是無論結果如何,身處危境的她,多少都會受點傷。
“不敢下手,還是舍不得?”木月見狀,不由輕蔑笑道:“若是下不了手,就莫再逞能了,朕本就不願逼你的。”
白若寒知道,冰羅此刻正等著她下手,可她亦是在等自己有那勇氣行刺。弑君之罪連誅九族,興許前方的路蜿蜒曲折,他與她也將從此亡命天涯,逃亡避之,謂之亡命,可她亦心甘情願,隻願與他攜手到老,也不枉她此生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