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彎曲,她用力握緊了正在閃爍的手機。
罷了,一直躲著宋清風也不是什麼事,她們之間總是要有一個了結的。
猶豫了許久,她仰起頭看著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接起了電話:“喂。”
“你……”幾乎是下意識的,宋清風呼吸粗重,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
不過隻是須臾,他立刻覺察到了身上令人無法忽視的戾氣。
調整了一下呼吸,他盡可能的放緩了音調,語氣甚是懊惱:“小小,對不起。我太著急了。”
“沒關係。”俞小小輕咬著唇,眸光微黯:“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小小,那天是我情緒失控,是我嚇到你了。”輕輕籲了一口氣,他頓了下,這才道:“我現在鄭重為自己的行為向你道歉。”
道歉?
當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俞小小隱隱覺得有些詫異。
這麼多年了,她還從來都沒有聽到宋清風跟誰道歉過。
不過這所謂的歉意裏究竟帶著幾分真假,那她可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斂了下眸,她將一隻手撐在額頭上,緩緩起身走到了窗前。
透過窗戶,她靜靜睨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樹葉。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當她想到宋清風麵目猙獰的樣子,她的心裏就抑製不住的打起了寒蟬。
直到那一刻,她才深刻的明白。
或許一直以來,她從來都不知道宋清風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在他看似溫文爾雅的麵具之下究竟還隱藏著多少不能讓人知道的真麵目?
不,她不想繼續留在這樣的人身邊了,否則,她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心裏雖然是這麼想著,但是她深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跟宋清風撕破臉的時候。
為今之計,隻能拖著他……
沉吟了好半晌,她輕抿著唇,幽幽的說道:“你是我的老師,無償照顧了我這麼多年,於情於理,我都沒有責怪你的道理。”
於情於理?
這個極具疏離的字眼讓宋清風微怔。
她這是要徹底劃開兩人之間的關係,就用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嗎?
雖然心中生疑,但是宋清風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小小,既然你不再怪我了,那不如搬回來住吧。”頓了下,宋清風又補充的道:“你在國內人生地不熟的,身邊不能連個照料的人都沒有,不是嗎?”
宋清風的話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似處處都在為她考慮。
不過俞小小的心裏很清楚,他之所這麼說,不過是期望自己再度成為他手裏的提線木偶罷了。
宋家和宋清風對於她而言根本就是噩夢的來源……
想要徹底擺脫,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那個看似華麗的牢籠,隻是宋清風真得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放過她嗎?
當這種想法從腦海裏略過的時候,她的心髒驀地往下一沉。
“不。”猛地吸了一口氣,拒絕的話幾乎脫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