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可竹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會出這樣的一句話。他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看到用錢來買無法達成目的,所以換了一種懷柔的手段麼?剛才是糖衣炮彈,現在是懷柔主義,如果自己再不領情,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大棒相加了?
跟艾一戈的記憶中在南大的相遇一樣,靳可竹露出了複雜的神情,雖然複雜的原因顯然不同,但是卻離奇的符合當時的撞他。靳可竹也是一言不,就這樣看著艾一戈,一向顯得膽怯柔弱的她,此刻卻絕不退縮,跟艾一戈四目相對。
“看來無論是什麼樣子的你,做出的選擇也都是相同的。”艾一戈仿若自言自語一般,也不管靳可竹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隻是自顧自的接著往下:“你家鄉的映山紅快開了吧?我記得就是下個月。到時候能帶我一起去看看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紅麼?那應該是一副很美的畫卷吧?整座山坡就仿佛燃燒起來了一樣,姹紅一片,跟山上的蔥蔥綠樹相互輝映,就仿佛火焰燒著了山坡一般。”
聽到這句話,靳可竹徹底的愣住了,她再也想不到,艾一戈居然會對她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就仿佛是一對熟稔的情侶之間的淺淺交談,訴著過往,並且是隻有一起經曆過相當歲月的情侶才有可能出這樣的話來。難道,自己跟這個可惡的家夥真的是前世的緣分?就好像張廣年從筆錄裏看出來的疑點一般?――靳可竹心裏帶上了極濃的疑惑,但是很快就自我否定,怪力亂神的東西在科學麵前不堪一擊,隻是靳可竹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看著艾一戈那些許帶著一點兒憂傷卻又如此幹淨清澈的眼神,自己居然會微微的失了神。
雖然靳可竹努力的服著自己,這一切不過是被艾一戈對於自己家鄉那片山坡的描述帶起了一絲思鄉的情懷,但是同時她又猛然驚覺:為什麼艾一戈這個從在南京長大的人,居然會像她們家鄉那樣,管杜鵑花叫做映山紅呢?
艾一戈依舊沒有停止,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利用對於靳可竹的熟悉而帶來的效果,能夠讓靳可竹迅的安靜下來,不再處於憤怒和驚恐的狀態之中,就已經充分的明這樣的方法可行了。
“我們到時候可以一起躺在山坡上,看那片還沒有被工業汙染的藍,嘴裏還可以嚼著映山紅的花瓣,酸酸的好吃極了。山坡那麵就是你爺爺的墳吧?你每年都要去看望他老人家的……”
靳可竹順著艾一戈的話,眼前仿佛真的出現了那片火燒一般的山坡,幼年的她沿著細窄的山路緩緩攀爬,不時的摘取一顆映山紅的花朵,扯下花瓣當水果吃。那東西果真如艾一戈所言,酸酸甜甜,隻是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流鼻血。翻過不高的山頂就是爺爺的墳墓,那時候爺爺養的那條大黑狗還會時不時的自己跑到爺爺的墳上逗留,久久不肯回去。時候曾經在鄉間跟奶奶過了好些年的靳可竹,很清楚的記得每次奶奶找不到大黑狗的時候,就會一準兒的低聲呢喃:大黑忠心啊,你爺爺死了之後它就再也沒有歡蹦過,比你爸爸都強。不過幸好,你爸爸還把你留在我身邊,不然我一個孤老太婆,真的就不如跟你爺爺埋到一起去了。
“要是大黑還在就好了,它一定還認得你……”艾一戈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