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玉成和老爸將農機廠的事商量了個大概,嚴玉成看意思就是要送客了。他是一把手,又主張凡事抓重點,具體農機廠怎麼操作,他不打算過問。也清楚咱爺倆能將事情辦妥帖。
我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嚴伯伯,你要送客,還不如端起茶杯。”
我又笑著調侃了一句。
端茶送客,古來如此。
嚴玉成笑問道:“怎麼,還有事要?”
“是。”
我將嘻皮笑臉收起來,神情變得嚴肅。
嚴玉成詫異地望我一眼。我在他麵前曆來是插科打諢,一副醜模樣,鮮有這般一本正經的時刻。嚴玉成再看看老爸,老爸也是一臉茫然。
“有什麼事,吧。”
嚴玉成又看看表。
“我十點鍾還有個會。”
“地區這次又派調查組下來。你怎麼看?”
我忽然問道。
嚴玉成一怔。沒料到我會問出這句話來:“你什麼意思?”
我淡淡道:“這幫混蛋正經事不幹。整日忙著四處告黑狀。你們二位就準備這麼算了?”
嚴玉成苦笑一下。隨即正色道:“向上級組織反映情況。是每個黨員每個群眾地權利。怎麼叫告黑狀?”
我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道:“我是孩子,您別跟我講大道理。”
“那你的意思,想要怎樣?”
嚴玉成也嚴肅起來,微微蹙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背起了《語錄》。
“這股歪風邪氣不殺下去,遲早還會再有人出幺蛾子。老這麼搞,還要不要幹點正經活了?”
“連人都找不到,你打算怎麼殺?”
嚴玉成不動聲色。
“既然擺明是誣告,他們地區紀委就不該查一查這誣告信的來源?”
嚴玉成笑道:“你查就查?地區紀委是你家開的?再龍書記都已經在地委會議上發了脾氣,往後他們會心一些的。”
我嘿嘿一笑:“龍書記發脾氣,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不讓這些背後使絆子的家夥真真正正付出點代價,這股歪風永遠都刹不住。”
嚴玉成苦笑起來:“臭子,這還用你教我?問題是,人家八分錢郵票一貼,隨便找個郵筒丟下去,你怎麼查啊?”
想想這也是事實,奈何我就是心中不忿。
“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煩地區紀委了。人家不查,我查!”
這話得大了,老爸嚇了一跳,嗬斥道:“俊,別胡鬧。”
嚴玉成倒不怎麼緊張:“你打算怎麼查啊?”
我賭氣道:“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我還就不信了,一門心思幹活的討不了好,全便宜了搗蛋的。”
嚴玉成喝了口茶,悠悠地道:“行,你去查吧。不過我可告訴你,怎麼查是你的事,出了岔子也是你兜著,別扯上我和你老子。”
“放心,的做事自有分寸,牽連不了二位老爺。”
見嚴玉成首肯,我心中大定,微微一笑,朝嚴菲招了招手。
“爸爸再見,柳叔叔再見。”
嚴菲是個乖乖女,揚手與兩位老子打過招呼,拉著我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書記,你怎麼……”
老爸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有點氣急敗壞。
“放心,這子精著呢,該怎麼弄,他心裏有數。沒見他對付調查組的手段?”
嚴玉成倒是一派大將風度。
我送嚴菲回到宿舍,轉身準備去巧巧麵包屋。見嚴菲眼巴巴的戀戀不舍的樣子,差點就想帶她一道去。還好忍住了。
雖然大家年紀還,可這年紀的女人終歸還是女人,都女人的第六感超級厲害,上次在嚴家碰頭,已經叫我心驚肉跳,這次梁巧可是表白了情意的,再傻乎乎地讓她們碰一次頭,結果殊難意料。
腦袋進水的事情堅決不能做!
我先去了一趟公安局,想找程新建,不料他出去執行任務了。也不知治安大隊這時候要執行啥重要任務。不過想來他一個新任大隊長,總得找點事情表現一下,也不能成喝茶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