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現在的工作重心，移到了市委那塊吧？”
撇開“官僚主義”，我問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嚴玉成一調任，老爸便搬到了市委書記的辦公室。但辦公地點變了，不見得工作重心能馬上轉移。
老爸皺眉道：“現在我是兩邊跑，你嚴伯伯剛走沒幾，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都混在一起，哪裏分得清楚？”
話是這麼，毫無疑問，重點還是要放在市委那一塊去的。現在隻是一個過渡階段罷了。但以老爸事必躬親的性子，隻怕也真是不能完全涇渭分明。
“市政府那邊的工作，還是逐步放權吧。不然忙不過來。”
老媽立即支持，道：“就是呢，俊得有理。這回，你真得聽兒子的。”
老爸望了老媽一眼，站起身來朝書房走去。
這個意思，還是不想“夫人幹政”。
老爸雖然平易近人，但是定下的規矩，也是不能隨意更改的。
老媽倒也習慣了。眼見兩父子相跟著走向書房。在後麵叮囑了一句：“俊啊。不要扯得太晚。叫你爸早點休息。”
“哎。我知道地。”
進了書房。我先就將老爸地茶杯擺到他麵前。這才在對麵落座。
“你回來之前。嚴伯伯有什麼話嗎？”
老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道。
“他。這個事情完全由你了算！”
我原文照傳。
老爸微微蹙起眉頭。
我遞過一支中華，老爸接過點上，忽然問道：“寶州市的秋水大酒店，是不是你的？”
我嚇了一跳，心道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問題，貌似我們是在談論市長人選的大事。當下瞥了老爸一眼，謹慎地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老爸望著我不吭聲，顯然在等待進一步的解釋。
我期期艾艾地道：“從法理上，這些資產現在都和我沒什麼關係了。我就是一個‘勞動人民’……”
“從實際上呢？”
老爸不動聲色，眼神一片平和，實在看不出端倪。
越是如此我越是心起來。
“從實際上，我還是能夠影響得到。”
老爸點點頭，沉思稍頃，輕輕歎了口氣，道：“這樣也好。”
我隻覺得脊背涼颼颼的。
老爸以前就見過梁巧，也知道她和我家有些淵源。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老爸自然不難猜測出我與梁巧的關係。
放心將上億地資產托付給她，這個關係能夠一般嗎？
好在老爸如今也深諳上位之術，眼見得此事無可變更，也便不再深究，問起了嚴菲的事情：“菲菲明年該畢業了吧？”
我點點頭。
“聽你給她搞了個服裝設計公司，還附帶一個加工廠？”
問起這個，老爸多少帶了點詫異的神情。這個世界變化還真有點大。
此事去年就好了的。當著嚴玉成的麵答應菲菲的事情，焉能不辦？不過起來是個服裝設計公司，還附帶一個加工廠，其實設計公司就菲菲一個設計師，加工廠也不過區區三五個人罷了。但凡菲菲設計的服裝，不管它是什麼，隻管照做出來，有沒人穿就不管了。
歸根結底，就是花錢博美人一笑。
不過胖大海見了那些服裝，倒是大加讚賞，道廣告公司地模特該當用得上，居然真的掏錢買下了幾套，盡管所得還不夠支付幾個工人的工資，嚴菲也已非常開心了。
所有投入和日常開支都是我在承擔，她隻管獲取利潤，焉得不開心乎？
於是我忍著笑對老爸解釋了這個事情。
老爸也笑了，搖頭道：“胡鬧！”
“就是讓她開心一下罷了，也花不了幾個錢。”
在自家老子麵前，我偶爾也會露出一點“年少輕狂”地紈絝嘴臉。
老爸點點頭：“菲菲是個好孩子，不要辜負了。
”
我自是點頭不迭。
老爸又望著我，眼裏透出慈愛的神情，道：“凡事謀定而後，總勝過臨時抱佛腳。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遭遇戰。”
我又是連連點頭。
“市裏的事情，你地看法吧。”
老爸的思路，又轉回到“大事”上頭。
“我看還是上石榮軒比較好。”
這些日子，其實我一直都在考慮此事，反複權衡利弊，這時候緩緩出了心中所想。
老爸眉毛微微一揚，淡然道：“理由呢？”
“石榮軒的資曆很老，龍鐵軍時代就是組織部長，在寶州市也算得故舊滿下，又是周培明一手提拔起來的，用了他，可以很好地團結原先周係的人馬，大家擰成一股繩。對周培明，也是一種尊重。”
周培明已經退居二線很長時間，基本上在政協都是屬於養老的。實話尊不尊重他，影響不是很大。但用了石榮軒，在其他省委大佬眼裏卻是很不一樣的。
至少不會再有人懷疑老爸在寶州市搞“一言堂”。
眼見得老爸與副部級大員隻是一步之遙，省一級的層麵和市一級的層麵，區別還是很大地。一個能上到省部級的人，必須胸懷全局。